“在哪呢?”
“南市呢。”
“南市?”黑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地方这么敏感,不过还是微微点点头。
“是个好地方啊,以前当兵的时候路过。不过咱们说好了,等你们从南边回来了,就上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我家人多。”胡瑶不得不这么说。
黑老头摆摆手,“人多才好呢,到时候那个女人也不会当着人多的时候,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胡瑶又不由地笑,“听着白老爷子这儿媳妇够吓人的哦。”
黑老头立即点头,“可不是,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人呢。”
胡瑶心里微微想着,幸好和这种人不认识,看黑老头的样子,完全把这个女人当瘟疫了。
也真是谁认识谁倒霉啊。
可不就是倒霉么,在家自个儿呆着的白老头,气得想摔电话。
看着黑老头拿着一罐麦ru精出去时,就知道对方要干啥去了。
他也挺眼馋向家那几个娃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有趣,和这么有意思的娃。
可是却被一个电话给拦住了,而且对方明显要一直说一直说,黑老头却趁机先跑了。
白老头还在气黑老头扔下他不管呢,电话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白老头一听这个声音就一直在皱眉头。
“爸,你一个人要那边呆着做什么呢,都好久不回京都了,你孙子孙女都想你呢。”
白老头翻了个白眼儿,“噢,我前天还见向正北来着,我看他挺好的呀。”
电话里的女人继续说,“爸,那你孙女呢,你就不想她么,她每次回家都嚷嚷着现在见不着你,她那脾气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她亲妈,根本管不住她。”
白老头又翻了个白眼儿,
“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在部队呆的好好的,跑回家作甚。下次她要是不听命令随意回家,你告诉她是我说的,不允许她回去。”
“爸,你……”
电话这头的李华美快要气死了,两只手十根手指紧紧握着话筒,恨不得把话筒给拧断了,可说出的话还是稳的。
“爸,看您说的,这可是她的家呀。”
“呃,你要是没事就挂了吧,我还得上别人家吃饭呢,都跟人家约好的。”
“爸,我是有重要的事。”
白老头的耐性马上就没了,没好气地说,
“你们俩口子的事啊,要不是余狗蛋一直给瞒着紧紧的,你以为还会像现在风平浪静么?”
李华美很不服,
“爸,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俩能有啥事。再说了,我就是想给他生个娃。我们俩结婚这么些年了,没个娃不成啊。”
“你们娃挺多的啊,都四个了,还要,有那精力养么?你们年轻的时候没要,现在又想要,都年纪这么大的,也不怕人笑话。”
白老头抿着嘴差点笑出来,他自个儿都觉得这是个能让他笑一辈子的事。
李华美却脸色更加难看了,
“爸,话不能这么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他从年轻时候就不跟我同房,我都逼了快20年了,我就想要个娃,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
白老头悠悠地说,
“可是你都逼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成功,你不如往后退退啊,俩人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李华美咬咬牙,才说出了那个事。
“你儿子要跟我离婚。”
“噢。”
白老头是一点都不奇怪。
“你们俩闹离婚也闹了快二十年了,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白老头:离了才好呢
“唉。”白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啊就是个怂蛋,能跟你离才怪,你放心吧。”
李华美气得咬着牙,上牙齿和下牙齿因为用力咬着“滋滋”响。
“爸,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向家是欺负我李华美身后没人,是吧?”
“不是啊。”
白老头答得可顺溜了,把手里头的话筒晃了晃。
“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在家里吃好喝好睡好,日子挺好的嘛。就这样,我还有事。”
“爸,你别挂电话,我有话和你说。”
“爸,你儿子心里头从来就没有我,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可他到哪哪都揣着那个死人的照片,这对我不公平。”
这种话白老头听了无数遍了,
“你都知道那是个死人了,你比个甚了,你也不傻,咋净干这种傻事呢。”
李华美当然不服了,她一个活人,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姓向的,现在都比同龄人年轻漂亮,凭什么她连个死人都比不过。
电话线都差点让她给拽断了,可她有话说呢,没下去狠手,只是用亮亮的指甲掐了几下电话线。
“爸,你难道不觉得你儿子不正常么,这么些年只想着一个死人,这种事可能么?”
白老头瞪了瞪大眼睛,
“咋不可能,可不就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
白老头:宁愿当和尚,也不和你在一起,气死你。
可李华美当然不死心了,她现在才40出头,还是有生育能力的,而且她嫁给向师长的时候本身就生过一胎的。
“爸,我们的事被全京都人笑话呢,你也得为咱家的脸面想想,得好好劝劝他啊。”
白老头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奶糖剥着吃了,听来听去,听闻到一股腐酸臭味。
“行了,我有数呢,都没多大点事。而且咱们京都的老百姓可没那么闲,你放心吧,你们俩还没那么大吸引力呢。”
可李华美对离婚的事,心里头是有数的。
“你儿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的,我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安排,我上您那呆几天。”
“哎,你别急啊,他要真离婚会跟我说的。”
可李华美却觉得自己不会想错的,立即用很坚定的语气同白老头说,
“爸,我决定了,我这就去把工作都安排一下。”
“你别冲……”
白老头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着电话“嘟嘟”地一阵响,是被挂断了。
“妈的,闹了一辈子离婚了也没离,都有病。”
白老头越想越生气,就决定去向家混两顿饭吃,抱着几个娃玩一玩,正好消消气。
可他刚转身又听到电话铃响了,没办法只能再接了起来。
“行了,你还是别来了,我这条件太艰苦了。”
“爸,你怎么知道我要过去找你。”
电话里传来了向师长的声音,白老头的火气“腾”地就起来了。
“你都多大了,闹离婚能闹快20年,你累不累啊。”
向师长在电话里被亲爸给喷了,然后挺直了背语气比平常更加坚定了三分,
“爸,我这次是打定主意的,她,她居然干预干部的评选,这是犯了大忌的。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可白老头压根就没当回事,
“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面一直带兵,人都带傻了。要不是有一定的客观条件,她个女人家家,搞什么‘夫人团’,就能影响了干部们的正常评选与调配升档?傻不傻啊你。”
向师长被说了个大愣神,一下子却说不出话来了。顿了一会儿,才干咧咧地说,
“爸,你是不是啥都知道啊。”
“我啥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你这婚绝对离不了的。哼。”
白老头没挂电话,继续教育这个像块石头一样的儿子。
“你别忘了她当初是咋跟你结婚,可不是她跟你睡了一回,而是因为那几个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