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里的菜,长得特别的好,说明这是用心伺候了好些年的地了,肥得厉害着呢。”
胡大夫总觉得向家怪,可是总也想不出来主要问题是在哪里的。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纵身一跃。
跳进井里了。
毫无声息地。
“啊,啊啊,啊啊啊……”
胡大夫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看着他媳妇,又指了指水井。
“啊啊,有有有人跳井啦。”
胡大夫媳妇直接就白了她了一眼,
“你瞎说啥呢,那么大个井,有人跳进还不得……”
“不、不得……”
她后面的“扑通一声”就没接下来,因为她抬头看水井的时候,就见从里面蹿出一人来。
而且这人的速度特别的快,真的是从井里蹿出来的,一下就跳到了地面。
“嗖嗖”地就跑了。
胡大夫媳妇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还在发抖的胡大夫,伸手拧了他一下。
“疼不?”
“疼。”胡大夫用手抚着自己的胳膊,确实很疼啊。
“那咱看到的是真的啦?”
胡大夫媳妇用力眨了眨眼,她不太敢相信看到的。
“真的是向家的老三?”
“是他家三娃,这小子,简直太邪门了。”
胡大夫想来想去,只能用这么个词。
“你说这家里头的人,都像谁啊,一个比一个邪门。”
胡大夫终于找对了词,也发现向家的人都不大对劲。
胡大夫媳妇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把身子靠在了墙上。
“咱俩啊,在这呆着,天天跟做梦似的。就是现在外面的国营饭店,也没这家吃饭的花样多。”
“是啊。”胡大夫也挨着媳妇一起,靠在了后边墙上,心里头那个惆怅啊。
“你知道吧,向南竹他们一家子吃饭的时候,胡三琅的爸妈,宁愿跟这儿小屋窝着,也不到前头大屋去。”
“可能怕胡三琅没人陪吧。”胡大夫媳妇也只想出这么点缘由来。
可胡大夫却摇了摇头,指了下胡小弟住的小屋。
“胡家这老俩口,就偶尔帮着浇浇菜园子,几乎不到前院儿去。你也看到胡三琅那个爹了,并不是个老实能呆在屋的,可是在这里,却老实得很。”
要是胡瑶听到胡大夫这么说,一定会告诉他原因的。
胡爸爸在来向家前才被解禁的,哪敢不听胡妈妈的话。
胡妈妈不让他出去,他就不敢乱走。
而且向家菜园子的菜也好听,嫩黄瓜脆甜脆甜的,胡爸爸有事没事爱揪一根吃。
胡大夫俩口子,被三娃吓得差点魂都没了,随便搭了两句话,软着半个身子互相扶着回屋躺着去了。
而三娃却是欢快地拿着一块肉去了厨房,“叭”一声,把肉扔在了案板上。
“我来切,还是要碎粒的么?”
“要的,和笋丁一块包小馄饨,再加些小葱末,再用鸡汤笋丝做底汤,一口下去,全是鲜香的汤汁。”
“把我都说馋了。”三娃耸耸小肩膀,立即就开始剁肉馅。
没几下子,一大块肉就被三娃给剁成了细小的碎粒,而二娃立即把肉放到了一个盆里面,又把煮得半熟的笋干,让三娃再切成碎末。
胡瑶根本都不用干,在旁边看着这兄弟俩干活,而她脑子里却在想着一件事。
很不对劲的。
平时这俩小子也是帮着总干活,但是不像今天这么能说,尤其是二娃。
三娃这人,有的时候说事的时候,被打岔了,转脸就容易忘了。
可二娃,却时不时总要提向正北。
“呃,按照黑爷爷的说法,向正北明天就能来了吧?”
胡瑶故意这么问的。
果然,就见二娃和三娃的脸上,同时都放着光。
“哈哈,太好啦。”
说话还这么齐整,意思又都差不多,这俩小子到底瞒了什么事。
而这个事,肯定是同向正北有关的。
胡瑶觉得自己是猜得差不多的,而且向正北这小子,明天肯定能来,到时候具体是什么事,也都会知道的。
胡瑶忙着家里的事,又要做饭,还要关注几个娃的所有琐碎的事,就忘了悄眯眯地去问五娃一声。
只要胡瑶想知道的,五娃肯定都老实地说,甚至四娃都会好好地交待地。
可是她忙过头了,等二娃和三娃帮着把馄饨皮都擀好后,胡瑶把面皮切成小方块后,发现确实是按照她说的擀好的,又薄又筋道。
要用手擀好馄饨皮,不仅要一点点擀和推,还要保证面不断,需要的力气不小,还要均匀。
胡瑶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三娃,把他全是面小手拿起来看了看,又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心里头挺心疼的。
“累不累啊,你想吃啥,妈妈给你做。”
“真的?”三娃眼神闪了闪,用舌头舔了下嘴唇。
“妈妈,我想吃烤鱼。”
三娃爱吃鱼,而上次吃过用铁锅烤肉了,想吃一回烤鱼。
想到后院还有活鱼,胡瑶就让三娃去抓一条大点的鱼。
不过胡瑶却知道,过段时间能吃的鱼就更多了,虽然她一直没到后院的水缸去看。
又是三娃跑出去了,而二娃却是露着甜甜的笑。
“妈妈,向正宗叔叔,也很爱吃鱼的呀。”
二娃说的是向正宗,而不是向正北。这个时候的向正宗因为伤口发炎,还在炕上昏睡着呢。
“他现在病着呢,不能吃烤鱼。”
而二娃却又提了一句,眼神里全是单纯,
“嗯,确实是,不过妈妈,馄饨可以多做一些,鸡汤也要给他多喝两碗。”
“他现在可是个病人呢,比爸爸病得还要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