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不觉着自己老么?”
对于向正北的要求,二娃马上就提出了质疑。
不过向正北也不是外人,二娃说得也较直接。
“改变一个人的筋骨,人家都是打小的,你真的老了。”
被二娃无情地嫌弃了,向正北不死心,又搂上二娃的小肩膀,是一顿嘀咕。
而被他带进屋的关路,就像是跟他没有关系似的,不归他操心了。
关路冲着胡瑶笑了笑,眼神微微闪了闪。
“刚才向正北说你能帮我把媳妇的事搞定了?”
胡瑶点头,“可以。”
不就是个小护士嘛,胡瑶有经验。
之前把白白弄回来过,虽然这位是看牲口的,但是性质差不多,都是天使。
向南竹伸手拍了拍关路的前脯子,然后就摇头。
“多锻炼啊,你这么瘦弱的小身板,怎么帮我们办事嘛。”
关路吓得用两只胳膊把自己还算可的胸膛,紧紧地搂住。
“我还成,我现在就是个养牲口的。”
“那就问你个事。”向正北看了眼文和尚。
文和尚无苦着一张脸,用手摸了摸光光的脑袋。
“魏忠跟你家熟么?”
“熟,很熟的。”关路现在觉得自个儿就是个要入狼嘴的小白兔,站在那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文和尚也有点抖,因为池老的眼睛并不是盯着关路,而是死盯着他。
要他敢说错或说不对一个字,那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文和尚心里头确实藏着事,如同向南竹猜得一样,他刚才也是无意中想到一个事。
但是,却不敢说,怕说错了,真冤枉了人。
倒不是怕把魏忠怎么样,而是那是件牵扯人命的事。
甚至,事情确实有点复杂。
了解一点人物关系的文和尚,不敢说。
可只想赶紧离开的关路,却没那么多顾忌的,所以他说了。
“要说跟魏忠熟,其实我爸最熟。”
关路用大手挠了挠脑袋。
“我听我爸说过一个事,就是关于魏忠的。”
“你赶紧说。”文和尚心里暗喜。
不过文和尚这么积极,惹得向南竹和大娃,都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关路也不是傻子,所以他说了个前提。
“我爸只是说奇怪,奇怪呀。”
“这确实是奇怪,只是跟魏忠吵了一架,然后就那么巧,被单位放了个假而已嘛。怎么就,就那么想不开。”
几个娃的眼睛都盯着关路,四娃还招头看了眼文和尚,见人家没说话所以他直接问了。
“咋了,咋就想不开了?”
“跳河了。”关路摇了摇头。
“就从那啥那海那里,当时他的尸体飘上来的时候,把好些游船的人都给吓坏了。”
胡瑶都听懂了,肯定是他们去划船的那啥海了。
“确实很奇怪。”四娃跟着关路一块点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被单位领导骂了,活没干好吧,就这么点事?”
“是有人举报了。”关路又说。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给老胡所在的单位送了一封举报信。上面就写着老胡的大儿子,在M国呢。”
哎哟,这么私密的事,要不是认识多年,根本不可能知道。
而老胡平时跟人说的,就是大儿子在解放前就死了。
死在小日本的迫害下了。
可实际上却是老胡家的大儿子,当年在日本留过学,后来回国工作了一段时间。
这个胡大是个科研迷,然后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就坐船去了M国。
但是国内同国外的形势变化太快,胡大其实从刚解放那会儿就想回国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都没有回来。
可胡大活着的事,没几人知道。
这么机密的事,就被人举报到了单位。
而胡老头在单位干了那么些年,工作认真,人缘也好,所以单位领导并没有为难他,就给他放了个假。
毕竟胡家老大是活着还是死了,人是在M国搞着科研还是在其它地方,都要一点点核实的。
可这些事情还没有落实以及查出点眉目呢,胡老头就投河死了。
别人都说这叫做畏罪自杀。
经关路这么一说,胡瑶头一个觉得别扭。
“姓胡的?”
而一边的五娃挠挠脑门,眨了眨眼睛,只是愣愣地看着胡瑶。
四娃也同样觉得有些废脑子,
“这事不简单,不过为啥是姓胡啊。”
“姓胡的多得去了。”
三娃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咱们不是遇到好几个大夫,都是姓胡的嘛。”
这到也是,向南竹最早在南边住院的时候,那头的大夫就姓胡。
后来到了南市,带回家的那个大夫,也姓胡。
所以姓胡不奇怪。
奇怪的是,坏蛋还没做什么呢,这个胡老头就跳河了?
“啥时候发生的事?”三娃就跟听别人说故事似的,还从炕桌下掏出个大碗,里面有瓜子花生和果干。
文和尚看到后,白了眼三娃,竟然不早掏出来。
学着三娃,抓了一小把,慢慢地吃了起来。
“听着都好巧呀。”
文和尚这会儿正庆幸呢,这个事终于不是他说的了。
可向南竹哪会放过他,笑眯眯地看向了文和尚。
“文叔,你还知道些什么?”
文和尚这会儿也不好遮着掩着了,但这个事不是他讲的,以后碰上胡家的,他完全可以抽身的。
“其实在胡老头出事儿前几天,我还见他来着。”
“他找你干啥呢?”四娃的小脑袋转得热身赛快的。
“打个卦。”
文和尚微微叹了口气。
“他家的事我知道一些,所以帮着他算算,他家老大过得咋样。”
“他还给我提了瓶酒,装了一包花生米,看着挺高兴的。”
文和尚摇了摇头,脸上微微带着些难过的神情。
“不像是因为工作的事要死要活的,胡老头觉得能歇下来挺好的,过一过老年人的生活。更何况,他儿子的卦相呢,显得都还不错的。”
“哎,这事还不到两年呢,就像是昨天刚发生似的。”
文和尚眼角都有些泪了,衬得眼角边的纹了更深更密了。
“我刚才也琢磨了下,确实跟魏忠拌了个嘴,然后就发生了这些事。”
文和尚不断地摇头,用眼角偷偷看了看每个人的脸色,尤其是池老跟向南竹这俩人的脸。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向南竹绝对不会多想的。
但是,胡老头身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都是在跟魏忠发生争吵之后。
“看来,他手上直接或间接地沾着人命,不少呢。”
“哎呀,都是河哩。”五娃现在迷上水了,就说了个她有听懂的。
胡瑶连忙把五娃搂进怀里,伸手摸了摸五娃圆丢丢的肉脸蛋。
这小丫头,看问题还真够刁的呀。
连胡瑶都没想到,还真的都是河什么的。
可四娃却觉得这事查起来不容易,
“魏忠又不是在那边公园上班的,所以很难把他跟胡老头投河这个事连系在一起哩。”
有些难。
关路突然想到了,“胡老头家里的二儿媳妇,就是在那边卖票的呀。”
所以胡老头平时喜欢到那边的公园锻炼,进进出出的,从来不用买票。
“嗒嗒嗒”一阵轻响,是四娃用手指扣炕桌的声音。
向南竹微微看了眼,然后这才发现自己也有这个习惯,甚至好像其他几个娃想事的时候,经常也这毛病。
对于这件事,向南竹还挺满足的。
四娃想了一会儿,“要是能有人看到那天的胡老头就好了,或者到底是谁划船看到他们的?”
“听说是一对中年夫妻,报了案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这会儿又从外面进来给大家添水的徐婉婉,正好听了后半段。
然后冲着向正北努努嘴,无声地说了俩字。
不过向正北却看懂了,他差点惊叫了出来,用两只手夸张地捂了下嘴。
简直不能相信啊。
但是徐婉婉说的话,应该就是真的,所以向正北轻轻地咳了两声,带着点不大自信的语气说,
“向二,好像是我二叔二婶儿,好像就是他俩。”
这俩个上班上一半,然后就跑出来划船了。
刚入秋的时候,秋高气爽的,去那边划船确实很不错的。
到底当时具体什么情况,向正北立即给大家伙说,
“我去给他打电话,他这几天说都不外出,就在家里呆着。”
因为之前的事,被向师长给骂了,被萧师傅给吓到了,向二跟武爱英俩人,一直在家窝着不出门。
连班儿都上了,连着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他俩要好好地缓缓,甚至想着要不要去庙里烧几柱香,求神保佑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