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营盘?”
杨师太吃惊的望着前方旷野,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可偌大的旷野竟看不到一顶帐篷,将士们全都露天睡在草窝中,身上裹着轻薄的睡袋,身下垫着防潮的油布和草垫,脸上也盖着防蚊蝇的纱布。
“来外人了,自称赵王媵,给她们消个毒……”
驾车的将士忽然停在了土路边,杨师太正纳闷他跟谁说话,路边突然站起几个满身茅草的士卒,连破丢丢的稻草人也猛地动了,将车里的翠儿吓了一跳,捂嘴低呼了一声。
“不要怕,他们是人,穿着吉利……服吧……”
杨师太迟疑的跳下了马车,赵王军有专业的吉利服,跟这些满身茅草的人不太一样,不过又来了两个戴口罩女兵,将两个木盆放在空地,然后搭起一个简易的围棚。
“进去消毒,消完毒才能见咱们老大……”
驾车的将士步行离开了,杨师太知道消毒是什么意思,她拉着翠儿走到了围棚边上,马上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连忙问道:“一级消毒流程吗,你们遭到病毒攻击了吗?”
“懂得挺多吗,还真是赵王媵啊……”
一名女兵点头说道:“叛军在粮草中下毒,还把疫病者的尸体和衣物扔在水源中,要不是咱们派人四处提醒,下游的老百姓都得遭殃,缺了死德了,你们俩把衣物都换掉,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唉~真是些无脑的畜生,害人害己……”
杨师太拉着翠儿走进了围棚,女兵也跟进来监督,姑侄俩用天然的消毒水擦洗了身体,头发也给浸泡清洗,最后才用酒精擦拭双手,换上两套简单的粗布麻衣,戴上了口罩才被允许出去。
“好了!这边来……”
两名女兵朝两座小山边走去,姑侄俩的随身物品都装在了木盒里,此时很多将士都已经醒了,坐在草窝里抽烟吹牛,不开一架直升机过来吹草,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你们如此扎营睡不好吧,如何保持战斗力呀……”
杨师太费解的问了出来,但女兵却笑道:“你上过洛阳军校吧,咱们御林军跟你们赵王军不一样,他们是正规军硬碰硬,咱们是游击队化整为零,军校里是不教这些的!”
“安全!动火!干饭……”
随着斥候骑兵的一声令下,旷野中“哗”一下冒出好几千人,有条不紊的洗漱收拾,还有人点燃了无烟土灶,拿着洗干净的铁盔当烧锅,每个队伍分别煮自己的饭,根本不需要火头军。
“好奇怪哦,他们为何没有车马粮草呀……”
翠儿都看出收尸军的古怪了,她们已经走到了山边,可山边也只有少量的骡马而已,而中军帐就是染成绿色的蚊帐,用竹竿一插就能睡人了,陈光大就坐在折叠桌边吃早饭。
“哟呵~这不是杨师太么,你这是投敌来了吗……”
陈光大戏谑的放下了水壶饭盒,显然已经有人跟他汇报过了,但翠儿却摘下口罩跑了过去,哭喊道:“大富叔叔!百里家的人欺辱咱们,百里荣还……还把我糟蹋了!”
“他娘的!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快别哭了,叔帮你砍死他……”
陈光大连忙将翠儿抱进了怀里,他跟赵官仁偶尔去郊游,便会把他们一帮孩子给带上,而杨师太的眼泪也一下出来了,陈光大完全是长辈的呵护,根本没把翠儿当成女人。
“韦大人!我们要回洛阳,回我们自己的家……”
杨师太抹着泪坐到了桌边,摘下口罩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还有两万骑兵要偷袭的事,一个字都没有隐瞒。
“你们见到魏无涯了吗,就是百里家的魏军师……”
陈光大让人盛了两碗面过来,还开了两个罐头给她们吃,但杨师太说了声谢谢之后,摇头道:“我并未见到魏无涯本人,但我知道他就在军中,燕王的兵马都是他在排兵布阵!”
“我见到了,他是一个小老头,坏的很……”
翠儿气呼呼的撅起了小嘴,可又垂下头委屈道:“有个师爷要给我吃糖,我没理他,他、他就在我胸口抓了一把,我气不过就偷偷跟着他,正好听到他喊一个人魏军师!”
“没事!叔帮你剁了他的手,两只手都剁了……”
陈光大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杨师太!你们既然逃出来了,他们定然不会再偷袭了,但魏无涯可不是个善茬,据说百里家的铁炮是他造的,而且比我们造的还早,对吧?”
“对!不知他如何说服百里家的,我家大房也出了大笔银子……”
杨师太点头道:“铁炮、炸药、信号弹都是他造的,数量比你们的还多,只是没有你们的曲射炮,但他们有好几个禁火区,有很多箱子非常沉,外人一律不得靠近,不过看尺寸绝不是铁炮!”
“多大?有配套的箱子吗……”
陈光大很认真的看着她,杨师太描述道:“有很多圆桶用油布盖着,有将近一口水缸大小,还有很多长条的铁皮柜,两头支棱出一根管子,最多就是长条的木箱子,跟装火铳的箱子差不多!”
“没良心炮!猛火油柜!火枪……”
陈光大若有所思的点了一根烟,可翠儿又说道:“他们也有伏魔雷,不过有一个木头把子,只有绿衣人有,我去领马车的时候还听一个人说,悠着点!这可是一车大菠萝!”
“大菠萝?这特么是地雷啊……”
陈光大的眉头一挑,而杨师太又补充道:“绿衣人皆是魏无涯的炮兵,可是没有你们的专业,为了省事喜欢把dàn • yào扎堆放,但燕王对战败一点不沮丧,似乎早料到百里荣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