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众将士看清了来人,纷纷喊着纪南山的名字,且对于拿着长剑架在他们兄弟脖颈间的沈沐勇怒不可遏。
这个三皇子真正是太把自个当回事儿了。
澹洲城可是他们纪将军说了算,他们这群人的生死怎么能比得上纪南山。
所以,当沈沐勇将长剑抵靠在将士脖颈的那一刻,他们已然下定了决心,哪怕是死,也要让将军他们进城来。
“把城门打开!”一声怒喝从城楼下传来。
那声音异常耳熟,不是旁人,正是沈沐渊,而他的身后则是诸多百姓跟随,纷纷嚷嚷着不能开。
沈沐勇放下手中的长剑,朝着城楼下奔了去,想要阻止沈沐渊,然而,他还未下去,就被三五个将士团团围住,让他无法去阻拦。
“让开!”沈沐勇横眉冷对,这群蠢货,居然敢阻拦自己,当真以为他不敢动手吗?
可惜,那些将士现如今根本不听他的调遣。
偌大的城门发出吱呀一声,城墙外的难民们目光中透露出喜悦,看向盛明镜与纪南山,就如同将他们当作再生父母般。
相对于难民们的欢喜,城中若干百姓们则是前呼后拥的想要冲破将士的防线,阻止难民们进城来,各个张牙舞爪,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嚷着。
所以当两发百姓见了面之后,气氛陡然之间安静极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城内的百姓们被眼前的一幕给骇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群难民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老的瘦骨嶙峋,孩子们各个面黄肌瘦,脸颊凹陷,有的尚在襁褓被瘦弱的母亲给包裹着,不知是死是活。
难民们眼中那抹希望的曙光深深刺痛了城内百姓每一个人的眼睛。
他们虽然也没有水源,但尚且还不至于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身后的百姓没有人再吵嚷,虽有零星声音,却被沈沐渊一个冷眼骇的不敢再开口。
“纪将军,盛举人,老袁,你们快带着百姓们进来!”沈沐渊一身半旧的衣袍,下摆处满是污渍,可见衣裳也是许多日没曾换过了。
纪南山与老袁先一步进了城内,原本想要怒骂沈沐渊一顿,可当看见他憔悴的面容时,那指责的话转了个弯,重新咽了回去。
城门外的难民们面上有些惴惴不安,纷纷看了一眼身边的盛举人,他们到底能不能进城?
方才城内百姓们对他们的驱赶声,他们都听的一清二楚,说不伤心那都是假的。
可他们能理解,毕竟他们有上百人,老的老,小的小。
“将军,盛举人,我们这些老东西就不进去,你们发发善心,就收留这些孩子们和壮劳力吧,孩子们吃不了多少口粮,壮劳力们可以给你们帮忙!”年岁较大的长者站了出来,枯槁的手指捏住了盛明镜的皓腕,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盛明镜只觉得被握住的地方灼热的很,长者的话像是一根尖锐的匕首,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上。
这一路上,这些老人们为了能让孩子们能够好好休息,轮流换着守夜,不让那些壮劳力们过多消耗气力,怕的就是将来有一日,他们离开,遇到坏人后,就只有这些壮劳力能与坏人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