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她这样一个人物,这样一个不俗的家,却生了一个脑袋有坑的女儿!
这个女儿就是运气太好,前半生有老头子和她兄长护着,天上的月亮也能给她摘下来。
佘老头子和儿子死了,又有大侄子在那护着,即便她嫁的那家势头不如从前了,但也绝没哪家世家妇敢轻视她。
就这样,将她养成了一个目高于顶,谁也不怕,什么也敢说的性子。
打也打过,训也训过,就是纠不过来。
到底是自己生的自己养的,瞧她那一眼的德行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蠢货。
也不想想她现在倚靠的到底是谁就敢随意得罪。
真是蠢到一点眼色也没有。
她以为自己在众人面前的脸面是她夫家给的还是她自己挣的?
若不是她姓佘,生在佘家,有这样忠烈的父兄、身居高位的侄子庇护,哪里能来这样风风雨雨肆意妄为不计后果,不看人脸色的性子。
与其让她现在变本加厉殃及己身,不若趁早规整一番。
佘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我会修书一封给亲家公母,以后,你别出来了,就在家好好读读书,念念经,磨一磨你的性子。”
渠芳夫人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母亲,吶吶道:“母亲?”
“也是我的错,当年念你是女儿家,在家里享不了几年福就得嫁去别人家受蹉跎,你年岁小,又多病,没舍得狠下心管教你。”
“现在你也为人母。也该懂得,为人父母,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不求你为他们计深远,但求你能为他们做个好榜样!”
佘渠芳着急:“母亲!”
佘老夫人伸手阻止她说话:“你看看,你养大的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样子,圆圆你带回去,让谢家老太君管教,啾啾留在我这,你反正不当回事,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我会修书一并告诉亲家母。小胖也到了入学堂的年龄,送宫里去吧。”
渠芳夫人和谢圆这才急了,佘渠芳楞楞看着母亲:“我儿,儿这是遭母亲厌弃了吗?”
她想到往日的风光,又想到日后在世家妇口中,她佘渠芳会被传成什么样。
佘渠芳腥红的长指甲刮花了衣袖的绣线纹路:“您,您这是让我在谢家如何立足。”
她现在是半点顾不上谢圆了,拉着佘老夫人的袖子,小手指攒住她手里的珠串:“我怎么办,我怎么办,簪花小宴,还有簪花小宴呢。”
佘渠芳强迫自己冷静,可她冷静不下来,抖着嘴唇有些疯狂:“皇后和宝珠公主办的簪花小宴,为皇子择媳,为公主择婿,这样的场面,我怎能不在!”
佘渠芳疯狂起来,手掌用力,指尖都陷进了佘老夫人手心和手背的肉里。
佘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皱眉,到底是她的女儿,她疼了她这么多年,她也老了,能护她多少年,最终还是得仰仗粥粥。
可是,眼见着皇帝身子不行了,白家已经二十年未入世,白家不卜,太子不立,成年皇子、各地藩王的势力角逐。
天要乱了,粥粥是她最终的依仗,如何能让她和粥粥生更大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