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这次回来是陪佘舟野上坟的,她看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忍不住红了眼圈,怔怔道:“若是嫂嫂还在,孩子也该这么大了,也该是这个样子。”
父亲严厉不失疼爱,母亲是活泼护短,小儿伶俐可爱。
宋戎低头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你回来,大哥开心,不提这些。”
两人都叹了口气,最终扬起笑脸追上去:“哥,你别由着他胡闹。”
千丝万语化作风飘去。
白缪站在一片盛开的迎春花上,低头不语。
她坟头的丝茅草密密麻麻一片,佘舟野每年会来看她,但他从不和她说话,只是给她带各种好吃的,蹲下身替她扯干净野草。
明日,他又该来看她了。
可蒋生说,斗转星移,东岳帝君明日就要归位了。
是夜
天际飘起了小雪。
佘舟野坐在临窗的摇椅上,手边一盏热茶,手中捏着一卷泛黄的画儿,脸上泛着乌白,就好像之前和宋小胖玩闹的精神是回光返照。
白缪坐在半开的窗上陪他看雪。
不大会儿,雪就大了,风卷着雪粒飞入窗户落到他头上。
不知那家请了歌女,正唱着白居易的“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宋小胖裹着厚厚的袄子,头上带着招摇的小虎帽,红色的裤子,红色的鞋子,绿色的元宝袋挂在腰间,可可爱爱,像个喜庆的圆团子。
他短短的小胖脚跨不进门槛,哼哧哧爬上台阶,偷偷站在佘舟野窗下,白缪一下就看见了他。
白糯糯的小手手抓起一把雪,团吧团吧就要往里仍。
白缪眼睛一瞪,连忙翻下去,化作一只小猫咪捧住他的胖手。
“小咪咪~”宋小胖还知道自己是偷偷跑来的,暗嗦嗦地出声,按住白缪的尾巴,将她搂在怀里用胖嘟嘟的脸蛋蹭她脸。
“好阔爱~”
他拉开自己套在外面的兜衣,将白缪塞进去,拍了拍肚肚:“暖和。”
白缪:“”
宋小胖看了看猫猫,又看了看手里扁扁的雪球,藏到身后丢掉。
丑丑!
要重新捏!
他认真地抓起一团雪,毛茸茸的皮手套上不一会儿就捏出个小猫咪展示给她看。
白缪认真地看了一眼,甩甩尾巴,小朋友展示了他在玩泥巴这一项目上的出色天赋。
不难看出,他平时是玩泥巴军团中的翘楚。
她想了想,从小胖肚肚上跳下来。
轻巧落地,灵巧猫猫站在地上,一缩尾巴,蹲坐在地上,前爪爪艰难地在地上画出一个兔兔的形状。
小胖歪着头,皱眉看了半天,突然展颜,露出大白牙:“兔兔,好次!”
白缪:“”
她埋头从屁股后挖出一堆雪,推到宋小胖面前,宋小胖小胖手团吧团吧就捏出一排小兔子。
白缪小心翼翼地用一只爪爪将雪兔子揽在怀里。
那年他哄她时说过,要每年陪她去看雪,要给她堆一窗户的雪人雪兔,让她一推开窗就能看见。
白缪指了指窗台,指使宋小胖放上去。
小胖红着脸,勾着手手,脚脚在地上一搓一搓地:“我,我矮。”
说着他歪头打量了一下窗台,蹲下去抱起小猫咪,放在自己虎头帽上,踮着脚脚:“你,你晃!”
两个小东西叠着,翘着一只脚,摇摇晃晃。
佘舟野困极了,眼睛将和未和之际,突然看见窗下出现一个很小的爪子,肉垫粉嫩,费力地举着一个白色的雪团。
大概是位置太高了,那只小爪子放不上来,雪团很快缩回去,不一会儿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它两只爪子抱着雪团举过头顶。
“喵呜~喵呜~”往前,往前一点
宋小胖被两根小猫脚脚踩得龇牙咧嘴,踮着脚往前。
白缪脑袋晃了晃,终于将雪兔摆上了窗台。
一团子一猫瘫倒在地上。
良久,里面传来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你来了吗。”
“下雪了,你在那边躺着是不是很冷,我就来陪你来了。”纸张簌簌落地。
宋小胖挠了挠头,转身问猫猫:“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周围空无一人,连串猫脚印也没有,咦?在里面吗?宋小胖拍拍屁股爬起来,扶着门槛往室内看。
舅舅端正坐在交椅上,唇角带着笑,他闭着眼睛,手里的的雪兔化作一滩水,一张泛黄的宣纸落在地上,有一只梅花样的猫脚印。
小胖皱着眉头回父母住的宝月楼。
“猫猫怎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心虚地更新,无良作者没有跑路(点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