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傅星河无奈道。
林天吃的魂不守舍,傅星河也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他忍不住问:“为什么是改天,今天不行吗?”他神情里带着委屈,执着地看着傅星河。
“你早上和下午都勃-起了一次。”
他着急道:“我身体很好的!”怎么干都行!
傅星河摇头。
“我身体真的很好,特健康!倍儿棒!”
林天肯定不知道,他说着自己健康时那副神情,就和要糖果的小孩儿似得,要不到就撒娇,结果大人不为所动,说糖吃多了要蛀牙啊。
傅星河觉得他就像奶糖似的,又甜又纯。
见傅医生怎么也不动摇,林天放弃了,“那我明天来?”
“明天我去医院。”
“不是下个月才……”林天欲言又止。
“有个病人,”傅星河解释,“是那天来探望我的小女孩。”
“那你手……能,能开刀吗?”
“能。”傅星河轻描淡写地回了一个字,林天便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担忧--傅医生说能,那肯定是能。他有种盲目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来源于傅星河身上使人信服的气质。
“那我明天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林天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明天是周末!”
*
沪市综合病院。
林天提着大购物袋,跟着傅医生进入医护人员专用的电梯,这里面有股消毒水味,而且没人。
叫乐乐的病人,今年七岁,她得了视网膜母细胞瘤,这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恶性肿瘤,现在的医学手段,还没法救治这样的疾病。
林天上网查了一下这个病,发现非常可怕。
上次叫乐乐的女孩儿来傅医生病房里看望他时,林天看见她哭着说不想动手术,那时候傅医生似乎心软了,对乐乐说“不做手术,也不转院”。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乐乐没转院。
到了病房,里面还站着另一位医生,正在和乐乐妈妈沟通些什么。
“女士,除了切除眼球没别的办法了,你知道你女儿的情况吗?您也看到了她的肿瘤,癌细胞扎在眼球里的,现在不切掉,以后右眼也会长这个。我最近在研究这个课题,有一定把握的。”
——说话的是谭医生。
擦着眼泪的乐乐妈妈看见了门外站着的傅医生——顺着她的眼神和张大的嘴巴,谭医生也看到了傅星河。
他一秒就反应过来了,非常愤怒,他深吸两口气,“傅医生,陈乐乐现在是我的病人了,我才是她的医生,你这样不太好吧?”他阴阳怪调地说完,傅星河才不咸不淡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探望病人的。”他转头问乐乐妈妈,“她在做检查吗?”
乐乐妈妈轻轻点了点头,抽噎道:“傅医生,您之前说……”
护士把门推开,乐乐妈妈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这次小姑娘脸上的绷带是鼓起来,像吹了一个气球在脸上。其实肿瘤方才是裸露出来的,但是听护士姐姐说傅医生叔叔来了,乐乐就要求遮起来。
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在医院里乱跑时,就有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小孩子对这样的恶意很敏感,或许那些人是无意的,但乐乐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
乐乐不像上次那么活泼,她有些虚弱地叫了声“傅医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