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差不多半小时,终于驶入了某个小区。
一进来,丁若云就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马路上的鸣笛声、车轮摩擦地面声、人声、脚步声……这一切统统远离了他,高大的常绿阔叶树树冠连成穹顶,星星点点的绿色小灯照亮小区内部的道路,将此处装点梦幻。
车在某一间独栋的小别墅前停下,小院铁门打开,车子驶入,停在门口。
豆豆已经睡着了,丁若云小心地将人抱下来,跟着樊野进屋。
房子装修齐全,但看得出没什么生活痕迹,许多生活必需品还放在超市袋子里,一股脑堆在桌上,一看就是临时买的。
樊野带他上了二楼的某一个房间,丁若云进去一看,有点意外——这间房间的大床旁边放着张崭新的婴儿床,已经铺好了绒毯,跟大房间连通的还有一个dú • lì的小房间,里面同样有一张婴儿床,还有爬爬垫、小玩具等一系列孩子用的东西。
和满屋子的样板房相比,这里大概是布置得最精心的地方。
丁若云小心地将睡着的豆豆放在婴儿床上,和樊野一起退出了房间,然后看着他。
“就布置了这儿,”樊野说,“我想你儿子一过来大概就得睡觉,大人可以将就,小孩子不行。这些东西我不太懂,东西都是叫人买的,你看有什么不够用的就联系Vivien,家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你也看着提,让她去买。”
隔着走廊的栏杆,丁若云看了看坐在楼下沙发上办公的Vivien,有些为难:“她挺忙的吧?需要买什么我自己去就行了,毕竟我是个领工资的。”
他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员工身份,不然总觉得这对话有哪里怪怪的。
樊野笑了半天:“这是我家,家里要添什么东西难道花你的钱么?”说到这里他又想了想说,“也行,你买了什么回头找我报销好了。”
丁若云点了点头。
“这是钥匙。”樊野拿了一大串钥匙给他,里头包括大门和所有房间的钥匙,接着他摊开手说,“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让人去帮你搬东西,你自己就不要回去了,免得被侦探跟上。”
丁若云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孤零零的钥匙。
那钥匙樊野拿给了司机,司机跟丁若云打了个招呼,很快就走了。
这个小区安保严格,在门口保安认熟他之前,丁若云以后少不得要和司机打交道,另外,樊野还雇了一个阿姨,负责做饭以及打扫卫生。
除了帮忙添置生活用品外,樊野根本没交代丁若云要做什么,只嘱咐他晚上早点睡觉,看上去就好像他只是邀请他过来小住而已。
这该死的糖衣炮弹腐蚀了他的意志力……
丁若云为自己远去的骨气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睡了过去。
……
凌晨两点,房门被小心地打开。
樊野点亮了一盏很小的壁灯,见丁若云睡得人事不知,便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双软底的室内拖鞋,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一直走到床边,悄悄地将熟睡的豆豆抱了起来,然后用同样的方式退了出去。带着豆豆来到楼下,换上出门用的鞋。
夜露寒重,Vivien等在门外,等人一出来就用一条事先准备好的小毯子将豆豆裹了起来,以防他着凉。
樊野合上门,低声说:“我是不是有点鸡贼。”
“嗯。”
“……给点面子。”
“实话而已,如果我男朋友敢这么干,我可能会选择分手。”Vivien说,“但站在你的角度,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Whenyouhaveeliminatedallwhichisimpossible,thenwhateverremains,howeverimprobable,(当你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是什么、有多不可思议,也一定是真相)”樊野叹了口气,“这事麻烦你了……务必对家里人保密。”
“当然,目前我是你一个人的秘书,不对其他人负责。”
Vivien笑了一下,将车开出来,两人一婴直奔提前约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