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主播办公室里人都没来齐，还没有发挥出全部威力的朝阳懒洋洋地洒在走廊上，一只橘猫蜷在栏杆上睡觉。
人一来，那猫立刻一哆嗦站了起来，抖抖毛跳走了。
“……本来呢，你继续不开摄像头，保持神秘感，直接留到节目开播的时候揭晓，你外形条件不错，到时候能多个爆点……不过你不是说不想上主推位吗？所以宣传部那边跟我商量了一下，看你能不能这几天就把摄像头开了，等一个月之后节目正式开播，热度也差不多过去了，咱们好集中资源推别的主播。”
“开摄像头？”
说实话丁若云有点意外，因为这个要求有点突然，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前他不愿意开是不想丁似羽找到自己，但现在……人都已经撞见了。
除非他换公司，否则没有必要再躲着；再说，一旦他上了公司的节目，该看见的还是会看见。
“你觉得怎么样？”陈励杨说，“我知道之前你强调过不愿意开，但节目就在下个月，你……”
“啊，”丁若云吸了下鼻子，“那就开吧。”
“……”
陈励杨顿了顿，他没想到今天丁若云那么爽快，之前准备的一肚子说辞没用上。
不过到底是专业经纪人，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今天开么，我找宣传部让他们问平台要个首页大推？”
“……没必要这么高调吧，”丁若云想了想，“有个二级页面置顶就行了。”
“二级页面置顶”的意思是无视人气顺序，将直播间放在分类点开以后的那个页面的最前排。这是个最常规的推荐，像他们公司这样和平台有合作关系的，签约主播只要开播，都会找平台要这个推，并不值钱，流量和首页大推不是一个量级的。
陈励杨笑了：“就这么不想爆红？”
丁若云摇摇头：“你就当我不求上进吧。”
“行吧。”陈励杨拍拍他的肩膀——自从知道了他的“富二代”身份，陈励杨就不再强求他去做什么事，只是多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丁若云心里一松。
他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等豆豆长大一点他还想争取回学校上学，尽力把自己打造成网红不适合以后回归校园生活。
总不能像丁似羽一样，莫名其妙还去整个容吧？
丁若云长得更像他母亲，母亲病逝得早，对他来说有时候照镜子也是个念想，他能从自己脸上看见妈妈的影子。
整容是不可能整容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整容的。
昨天去海边玩的愉悦感还在，想到丁似羽也没让丁若云的心情变太糟，他陪着豆豆在软件园内玩了一圈，近中午的时候给儿子弄了吃的，然后和蒋晓杰一起吃了顿豪华Remix盖饭外卖。
听说他要开摄像头，蒋晓杰大为震惊，饭还没吃完就拉着他去设备室领摄像头。
“我早说了，就凭你的外形条件，不开摄像头就是亏本！”
蒋晓杰技术型主播出身，自身外貌条件一般，于是做了丁若云的颜粉，从丁若云进公司开始就念叨着让他开摄像头。这回终于梦想成真，他激动得不行，拉着丁若云去领了设备，还亲自帮他调试。
丁若云就在自己的直播群里通知了一下要开摄像头这事，说可能稍微晚几分钟开播。
群里顿时沸腾了。
【好的好的！我们不急！我们要看阿云开色相头！】
【乖巧等开播.jpg】
【听说有色相头我就进来了。】
【什么？！阿云竟然要开色相头？】
……
更多的消息丁若云没再看，他把手机锁了放在一边，认真看着蒋晓杰怎么调的设备。对他来说这也是学习，看会了以后自己调就不愁了。
谁料没过多久，陈励杨猛地从外面打开了门。
房间内的两颗脑袋同时抬起，迷茫地看着他。
陈励杨面色古怪地问：“阿云，你买热搜了？”
“嗯？”丁若云一脸茫然，“什么热搜？”
“你没买？”陈励杨一怔，略微沉吟，“……算了，反正是好事。没事，我先出去了，你俩弄好了早点开播吧。”
“……？”
门重新被关上，二人面面相觑。
“热搜？”蒋晓杰问。
“我不知道啊……”丁若云愣了会儿，打开手机上微博。
热搜榜从头翻到尾，他没看见什么眼熟的关键词，谁料刚想把手机放下的时候，就在“实时上升”上看见了自己。
关键词：“阿云色相头”。
丁若云：“……”他有那么大流量？
“我好像……就是个十万关注的小主播吧？”丁若云捧着手机，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