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梁鹤乘把纪慎语当成依傍,纪慎语也只把梁鹤乘当作纪芳许的投射,但谁也说不准以后。真心一点点渗透,最初的私心终将磨光。
走出巷口天高路阔,却仿佛没巷子里暖和。
纪慎语开始思考新的问题,他该求谁陪他走一趟?
池王府站下车时他没有想好,走完刹儿街时他仍未想好,迈入大门绕过影壁时愈发迷茫。拱门四周清扫得干干净净,只躺着一颗八宝糖,昨晚天黑遗落的。纪慎语捡起来,剥开丢嘴里,甜丝丝,最外层的糖霜化开,脑海的画面也变得清晰。
他想到丁汉白,他一早就想到丁汉白。可丁汉白最不好惹,如果他这点秘密不小心曝光,不知道得掀多大风浪。
但这颗糖太甜了,能融化那层防备。
纪慎语乱跑,喊叫:“师哥!在哪儿?!”
丁汉白从玉销记带回一块桃红色碧玺,此刻正在机器房架着刀浮雕,被这脆脆响响的一嗓子点名,险些削一道口子。
他听着那开心劲儿,猜测又考第一了?
不应该啊,还没到期中考试,他又猜,姜采薇的手套织好了?
丁汉白还没猜到原因,纪慎语已经跑进来,豁开门,一边脸颊鼓个圆球,明显在吃糖。他继续刻,表面装得一派平静,等着听因由。
纪慎语激动完露怯:“师哥,我想约你。”
丁汉白吞咽一口空气:“约我干吗?”
纪慎语只说想出去玩儿,还说同学家在市区外的潼村,那儿风景漂亮,他想看看。说着走到操作台旁边,俯下身,小臂支撑台面,距对方近得像要讲悄悄话。
桃红色碧玺,他问:“不是嫌花开富贵俗吗?”
丁汉白说:“客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