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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2 / 2)

他有些受不了那目光,尽管那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丁汉白问:“脸红什么?”

纪慎语反问:“脸红也不许?”

丁汉白不是头一回吃瘪,视线移到那双手上,想起刚刚被揉肩搓背的滋味儿。他忘记疼,一心探究:“你似乎说过不能长茧子,为什么?”

纪慎语再次始料未及,竭力寻思一个像样的理由,就算不够像样,能把话题岔开也好。然而这琢磨的工夫令丁汉白好奇增加,骑在他身上扭了两扭。

他胡编:“长茧子弄得就不舒服了。”

丁汉白问:“弄什么?”

纪慎语豁出去:“你说男的弄什么?”

静得可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改口还来得及吗?可没等他纠结出结果,丁汉白长着厚茧的大手伸来,轻轻拍他的脸颊,而后停下,指腹来回抚摸着他。

丁汉白笑着说:“长茧子弄得才舒服,还真是笨蛋。”

呼吸凝滞,纪慎语生出错觉,似乎被触摸的皮肤着了火。

他却魔怔地不想逃,脑袋没偏,只仰着面。待丁汉白将他把玩够了,离开时未置一词,只留下那半瓶沁着苦味儿的药酒。

片刻之后,窗外晃来一人影,纪慎语翻身坐起,直愣愣地盯着。开一道缝儿,丁汉白扔进一盒东西,仗义地说:“小小年纪别伤了底子,弄完含一片花旗参。”

……合着是给他补肾壮阳?

……难不成误会他沉迷自渎?

瘦西湖的水都洗不净这点冤,纪慎语羞恼不堪,恨不能以头抢地,哀嚎一声呜呼悲哉!

第26章约战。

纪慎语一夜没睡安稳,侧躺着,脸颊在枕套上蹭来蹭去,频频睁眼,又被窗外的浓黑夜sè • bī得合上。逐渐睡着,一感应到天亮立即醒来,干脆晨起念书。

他坐在廊下呼吸新鲜空气,捧一本语文书低声诵读,读完一章节,树杈上喜鹊高声啼叫,像附和他。他读开心了,亮起嗓子大声念,诗词朗诵,一篇接着一篇。

又翻一页,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

卧室门被踹开,丁汉白面如修罗般立在门当间,戾气环绕,要是拿着剑绝对会劈人。他忍下哈欠,冲吓懵的纪慎语骂道:“接着念啊,我听听你能念出什么花儿来,大清早扰人清梦!”

纪慎语唯恐再待着遭殃,丢下句“抱歉”便奔逃去前院。

白天上课时报应不爽,他打扰丁汉白睡觉,此刻轮到他困得睁不开眼,书上留下的笔迹都有些歪拧。昏昏沉沉度过这天,放学后他一路飞奔去了淼安巷子。

纪慎语是来告诉梁鹤乘瓷窑情况的,他怕回家太晚,因此打算见面加紧说完,可真见到梁鹤乘,便支吾起来。

梁鹤乘靠着床头,笑着:“怎么这副模样?学校有同学欺负你?”

纪慎语回答没有,他想,梁鹤乘生病后消沉许久,好不容易遇见他,打起仅剩的精神传手艺,要是得知瓷窑已经废弃,故友也了无踪影,会不会又受一场打击?

也许他的确不擅长伪装,眼角眉梢都把心事暴露个透,梁鹤乘还是笑着:“去潼村没有啊,找到地方了么?”

纪慎语不敢撒谎:“找到了。”

梁鹤乘敲他脑门儿:“自己说,别让我挤牙膏。”

纪慎语道:“师父,那间瓷窑已经废弃了……听村里人说有一年多了,我也没有见到你的朋友佟沛帆。”

梁鹤乘怔愣片刻,笑容凝滞又恢复。他歇了很长一段日子,与外界几乎毫无联系,没想到已发生翻覆。心中无声感慨,再一抬眼看纪慎语低着头,像是比自己还失落。

屋内静悄悄的,破旧的半导体偶尔发出一点杂音,这一老一少各自沉默,惨兮兮的。天隐隐发黑,梁鹤乘终于出声:“别撒癔症了,我看快要下雨,赶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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