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三跨院,主要想看电视……
快到凌晨,巷子里隐约有脚步声,乱的,碎的,是个醉汉。纪慎语竖耳倾听,还唱歌呢,浪奔浪流,他纳闷儿,那大哥怎么整天喝多?脚步声越来越近,到门外了,身体咣当一声撞在门板上。
纪慎语一抖,虚岁十八的他胆子没比虚岁十七大。
咣咣的砸门声,还在唱。“滔滔江水……”丁汉白嗓子冒烟儿,都变声了,“纪珍珠!给我开门!”
纪慎语大吃一惊,开门接住摇晃的丁汉白,被酒气熏了满脸。一路跌跌撞撞,踢翻小凳,磕到门框,他把丁汉白放上床,扒的人家只剩下内裤。丁汉白醉得厉害,大喇喇敞着,嘴上却害臊:“你……你干吗?”
纪慎语拧毛巾为之擦洗,英俊的脸,宽阔的肩,哪哪都擦到了。伸手拽住裤边,眼一闭心一横,把要紧处也擦一擦。丁汉白操着沙哑的嗓子叫唤:“你怎么摸我裤裆啊!”
纪慎语骂:“再喊,我废了你!”
丁汉白说:“废?那你倒是有经验。”
怎么喝得烂醉还能呛死人?纪慎语盛一碗绿豆汤给丁汉白润喉,喂完关灯,上床依在旁边,许久,丁汉白翻身将他抱住,酒气烘热他的脸颊。
又是月色朦胧夜深沉。
“珍珠,”丁汉白低喃,“……成了。”
第61章凤毛麟角,功成名就。
丁汉白第一次到追凤楼吃饭,是满月那天。
当时他是个大胖小子,姜漱柳都抱不动,只能丁延寿抱着。一大家子人,各路亲朋好友,浩浩荡荡地到追凤楼办宴席。他尚在吃奶阶段,望着满桌佳肴淌口水,标准的垂涎欲滴。丁延寿绝不馋着亲儿子,用筷子沾一点,抹他嘴里,他吱哇吱哇得劲起来,登时又壮实一圈。
还有抓阄,其实小孩子抓阄哪有什么预测功能,不过是热闹一场。丁延寿真贼啊,行里的朋友等着祝贺一句“后继有人”,他便把所有阄都弄成刀,各种型号的刻刀、钻刀,还有一堆料子,白玉青玉翡翠玛瑙,引得服务生都不服务了,全引颈围观。
丁汉白趴在桌上,咕容着,一把抓住块白玉。
姜漱柳一喜,这小子不磨蹭,是个有主意的爽快人。丁延寿更喜,白玉可是上品,他的儿子刚满月就有灵气。祝贺声不断,全都好奇这小子能长成什么样,从那以后,每年的生日都在追凤楼大摆宴席。
丁汉白此刻立在二楼中央,没到开餐时间,周遭显得寥寥。今年的生日落了空,以后也再没曾经的欢喜状,怀念,遗憾,敛着眉目失落片刻,随后打起精神与经理接着谈。
收藏会召开在即,他来定位子,二楼包层,几点,如何布置,座位安排,事无巨细地吩咐好。临了,他嘱咐只留东侧楼梯,其他口封上,闲杂人等不许上来。
这是熟客,经理忙不迭答应,恰好服务生拎着餐盒经过,便拦下:“丁先生,这是您家玉销记要的午饭,您直接拎过去还是我们送过去?”
丁汉白问:“要的什么菜?”
经理答:“灼芦笋、鸡汤吊海参、红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