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他咬得很重,足以让高准反应过来,一瞬间,小伙子露出暧昧的神情,方炽后悔了,马上改口:“啊,我们是一起的。”
他没想到高准也改了口,跟他异口同声:“不是。”
三个人都有些尴尬,小伙子说声“谢谢”,去了别的台子,方炽等他走远,装着漫不经心:“小伙子挺帅气,身材也好。”
“跳舞的差不多都那个样子。”高准敷衍,他对那个人毫不感兴趣,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划开看:你领子扣的真严。
他皱起眉头,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应该就是刚才那小子,从微信找到的他的手机号,紧接着第二条发过来:我想给你解开。
他吓得失了手,手机掉在桌子上,方炽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种被强`暴的恐惧感又回来了,他四下看,看不到偷窥的人,短信还在跳,跳个不停,方炽一只手把它摁住,拿起来递向他:“给我解锁。”
高准用一双如履薄冰的眼看着他,方炽不收手,也不说话,直到高准服软。
短信上写着:“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很大,技术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我想着怎么把你扒光,然后……”
方炽不露声色,把手机还给他,提着外套站起来:“我们走。”
他一路走在高准后头,边走边把眼镜摘下来,收到裤子口袋里,出了大门,马路对面有一盏路灯,他把高准送过去:“我眼镜忘在桌上了,你在这等我,能不能做到?”
“我和你一起……”高准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方炽却意外地把他扯开了,高准眼看他穿过马路走回“黑池”,开门进去。
路灯的光只有那么一丁点,高准很怕,怕黑,怕那些短信,他频频看表,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方炽仍没回来,他越想越不对,翻出手机,刚翻到短信界面,店门被猛地推开,方炽甩着胳膊出来了。他鼻子和颧骨上一片红,虎口也破了,高准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拳,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方炽从裤兜里掏出眼镜戴上,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家有药箱吗?”
-25-
一早起来,甄心接到剧组通告,让他去淮海路一家洋酒俱乐部接受采访,今天本来没他的戏,但他不愿意去,别别扭扭跟陈正森说:“之前也没说啊,这么突然。”
陈正森着急去吃饭,风风火火走在前头:“临时通告,”他回头指着甄心:“记住啊,打擦边球,实质的一句不要说。”
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这根弦甄心还是有的,抽口闷烟,他问:“今天……还是那场床戏?”
陈正森快步走远:“别人的戏不要想,想好你的采访!”
甄心懒得追他,掐了烟往反方向走,刚走两步剧务的电话就打来了:“甄老师,吃过饭了吧,车在楼下,尾号f42。”
收起电话,他骂了句娘,乖乖坐电梯下楼,一上车就听师傅和跟车的在聊吴融,他眉头一动:“吴融怎么了?”
俩人打哈哈:“瞎聊,瞎聊。”
“对了,”车子启动,甄心舒展腰背仰靠到后座上:“他是不是快走了?”
“今天下午,”司机师傅打把方向:“我送机。”
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淮海路,一家并不显眼的小门面,跟车的陪甄心进去,造型师和灯光摄影都等着,两边迅速接洽,对方负责人是个年轻女性,礼貌地同甄心握手,直接进入主题:“甄老师,您这个戏的题材是有点禁忌的,我们搭配了一个奢靡颓废的妆容,整个采访也会围绕着同性情`欲,您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甄心一向配合,痛快地说没有。对方要求奢靡颓废,果然不假,甄心从临时造型间出来坐在镜头前的时候,简直是后现代版的“盖茨比”,丝绒衬衫,锆石戒指,卷发用定型液抓得极乱,贴合方炽的造型戴一副无框眼镜,有金丝链,一边链子从耳朵上取下,随意搭在肩膀上,灯光打上去,有炫亮的反光。
女娱记拿着话筒坐到他对面,镜头对焦,摄影灯亮:“甄心老师您好,”她一边看台本一边机械地说:“好久不见,您越来越帅了。”
甄心做戏似地客套:“哪里哪里,谢谢。”
“您这部戏,暂定名《入戏》对吧,据悉正在紧张拍摄中,听说题材很另类?”
可能是造型的缘故,甄心说话也有些奢靡颓废的感觉:“另类吗,我只觉得是一部探讨人心的好电影,如果说另类,可能题材比较敏感吧,是关于男同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