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教导员。”焦阳已经升任正营级教导员,我不能称呼他副教了。
他看着我,面容在暮色中俊秀,白皙,他凝视着我,眼神映着逐渐落下的晚霞。
“保重,云伟。”
他说。我对他微微笑了,他也笑了,轻轻的,像掠过树枝的轻风。
车开走了,在墨蓝色的天幕里,车尾划出红色的弧线,渐渐远离我的视线。
目送着那辆车,我的脑海中响起了那首曲子的旋律,《白桦林》。它还是那么优美婉转,那么凄婉动人,那个弹着琴低声唱起的年轻少校,他绿色的军装和低柔的嗓音……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再见,焦阳。
你一定会遇到你生命中的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
他正在等着你,等着张开怀抱,带给你幸福。
那一天,他们离去前,边营长抬头看见了一个人。
边营大声问他“小子,有没有兴趣上我那儿去?”
我掩卷回忆——他会怎么回答呢?
……
“吃饭!首长同志,别再废寝忘食了!”一个打好菜的饭盒放在我面前,我抬起头,他摘下军帽在我身边坐下,熟悉的气息包围了我,只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密密地笼在那阳光般的气息中。
“那时候,你为什么没跟边营长走?”
我问他,他莫名地看了我一眼“都啥时候的事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快说。”我瞅着他。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在警卫连待着,我能不看着你啊?没我看着,你长歪了怎么办?”
他酷酷地笑,唇角上扬。
“那我长歪了吗?”我一本正经。
“我看看。”他扳着我的脑袋看了看,“歪是没歪,有点儿呆。”
他坏笑。
我的下一个动作被他准确地捕捉,他敏捷地捉住我攻击的手别到背后,这么多年了,我作为一个上了军校摸爬滚打的军官,接受这么多年的训练,我还是不是他的对手,我还是追不上他,不管多少次,他总是轻易地制服我,这个军事技能的怪物,这个我翻越不过的高山,这个我永远都没法再跟他分开的人……
“杨东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