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高三，可一早就定了保送，军校，别人苦哈哈地念书，他放了学就一头扎在篮球场练球。这天放了学，本来约好了大飞晚上出去撮一顿，可单军练球时一个拼抢落地没留神，脚肿了一大片，当场动弹不得。
队友把他扶到医务室，正赶着校医下班时间，校医就给他简单处理了下就走了，单军只得一个人坐在医务室外头台阶上，等着大飞来。
等到天都快擦黑了，大飞好不容易才来了。
“军哥，对不住，我晚上和王佳佳……”大飞嬉皮笑脸。
“操！”单军明白了，笑骂：“滚吧！”
大飞说去给他叫辆车，结果这一去就没人了，单军直等到天都黑透了，等得是一肚子火，只得自个儿站起来拖着腿往校门外头挪，刚走没几步，前头有个人影向这儿过来。单军疑惑地看着他的身形。
“……你？”
大飞没拦到出租，用公共电话打到了单军家，把周海锋叫来了。
“能走吗。”周海锋到了单军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也是打球的人，能看出单军确实伤得不轻。
单军闷着火，一声不吭地绕开他，往前一瘸一拐地挺着。没走几步，周海锋过来架起他的胳膊就搭在了肩上。
“没你事儿！”
单军厌恶。
“大姑娘啊？”
周海锋也不耐烦了，把他的腰一揽，就往校门外走去。
虽然天黑，校园里来上晚自习的学生不少，都看着单军被一个解放军搂着往外走，脸上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那叫一个扭曲。
到了家，老俩口都不在家，去看单军他姐了。单军姐姐嫁在邻市，难得见到爷爷奶奶，留他们多住几天，老俩口不放心留单军一人在家，就让周海锋回来了。
单军饿得前胸贴后背，往沙发里一靠：“做饭去。”
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单军撩起眼皮：“去呀？”。
“这不是我工作范围。”周海锋解开武装带，丢开。
单军奶奶是在饮食方面很挑剔的人，周海锋来的时候她特别交代过，饭菜不用他管。
“什么？工作范围？”
单军见的勤务兵多了，头一回听说这四个大字。
“你勤务兵不做饭，谁做？”
周海锋从冰箱里拿出两盘中午的菜，拿去厨房点火热。
“我不吃剩的。做新的去。”单军被老俩口宠坏了，不爱吃剩菜。
“听不懂啊？”单军搓火地看着周海锋热了那两盘剩菜和饭一起放在桌上，转身进房间，换上了常服。
“吃不吃都是它，随你便吧。”
周海锋戴上军帽，打开门。星期三晚上是连队政治学习时间，周海锋虽然在首长家当勤务，还是连队的人，这些活动都要参加。
“……你把车钥匙留下！”单军硬忍着。
“你有军照吗？”
周海锋就丢下一句，走了。
单军举着那只动弹不得的脚，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客厅，一巴掌拍得茶几上的花瓶都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