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咔哒”一声断了,骆闻舟抬起头。
“老大,大概能定位,和那孩子鞋里的gps信息基本吻合,咱们怎么过去?”
骆闻舟沉吟片刻:“司机和老师的个人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郎乔一愣:“不是说是半路上碰到的劫匪……”
骆闻舟:“孤身上路的劫匪怎么知道那车里都是孩子?就算知道,哪怕手里有武器,他怎么有信心独自对付两个成年人?”
郎乔悚然一惊,就在这时,陶然的电话打了进来:“骆队,我们在司机韩疆的住所里,他把不少家具都变卖了,听周围的人说,可能是染上了赌瘾。”
骆闻舟一皱眉。
胡玲玲的心跳得极快,绑匪正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地耀武扬威,他手中的刀片在自己眼前上下翻飞。
“这样下去不行。”她想,目光再次和那穿碎花裙子的女孩对上,女孩好像看懂了她的眼神,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车窗边,蓦地把手里的警报器拉响扔了出去。
尖锐的警笛声在中巴车旁边炸开,持刀歹徒当场一愣,就在这一瞬间,胡玲玲猛地跳起来扑到他身上,两个人一起从半开的车门里滚了出去,她不顾寒冷的刀刃划破身体的刺痛,大声朝那司机喊:“开车!快开车!”
☆、第40章亨伯特·亨伯特
车里的孩子乱成了一团,有尖叫“老师快开车的”,还有哭着叫“胡老师”的,持刀歹徒眼珠充血,一刀捅进了胡玲玲小腹,胡玲玲一辈子活到现在,平平稳稳、无灾无病,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痛苦,她的手脚脱了力,整个人本能地蜷缩起来,只是望着停在旁边的中巴车,期冀那车门能趁这一会功夫关上,安全地逃之夭夭。
钥匙插在车上无风自动,歹徒好像忘记将它抢过来,那司机手握换挡器,只要按一个按钮就能关上车门,他驾龄长、车技高,一秒钟就能挂上档,从空旷的山路里绝尘而去……
可是没有。
司机韩疆一脸惊恐,却只是坐在驾驶室里没动地方,冲那歹徒吼道:“快住手!”
此时胡玲玲已经说不出话来,急得眼圈发红,拼命冲韩疆摇着头,想叫他不要管自己,然后她听见了那忠厚老实的男人下一句话:“不是说好了只要钱的吗,你他娘的弄出人命来啊,到时候怎么收场!”
胡玲玲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股透骨的凉意顺着她的后脊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窗帘轻轻动了一下,方才那个穿碎花裙的女孩子趁乱钻进了窗帘里,她借着车帘的掩盖,扒上了打开的车窗,像一只细胳膊细腿的小猫,无声无息地钻过车窗,跳到地上。
那歹徒行凶的企图被韩疆打断,颇为不满地把刀扔给那司机,弯腰抓起了胡玲玲的头发,解恨似的朝她拳打脚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残忍的一幕吸引,女孩的脚步也被呼啸的风雨声与女人的惨叫声掩盖,无星无月的黑夜成了她的朋友,女孩避开车灯,不管不顾地狂奔了出去。
山区道路崎岖,没有路牌、没有灯光、没有活物,幢幢的山石与歪脖的树都像是藏在暗处的怪物,女孩辨不清方向,也不敢回头,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也心惊肉跳,总觉得提着刀的怪物就追在身后。
没有人教过她荒郊野外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她只能不停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