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知道他对他没有抵抗力,他也真的唯独对段衡克制不住,这怨不得别人。
乔四拿了手杖,站起身来。愿赌服输,他不是输不起。
段衡走过来,依旧脚步闲散的,那神情也看不出是要来安慰还是来奚落。两人面对面站著,段衡笑了一笑,伸手对他做了个同情的礼节性拥抱,不容拒绝地拍一拍他的背,嘴唇贴住他耳边,却是轻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穷了,还有谁跟著你。”
乔四等青年转身走开了,才垂下眼皮,沈著脸调整气息。他并不气急於赌输这一把,他有的是翻身的本事。只是段衡的咄咄逼人令他心口都气得发闷。
当年的事,他自然有对不起段衡的地方,然而段衡终究也是背叛了他,才害得他落到这步田地。
要算起来谁也不见得欠了谁,两败俱伤。他这般毫不仁慈的人都不忍去计较了,段衡却反而这样不依不饶,何必呢。
这一赌之下元气大伤,这段时间赢来的资本都化为乌有,甚至於负债。但乔四也并未特别受打击。
他深知赌这一行的规矩,再大的赌注他也输过,没什麽了不起。金钱这种东西,去了还会再来,不必太在意,失去未尝不是得到的开始。
只要段衡不在眼前,他头脑就相当的冷静,他相信自己在不受干扰之下的判断力。
房子被收走的当天,楼下倒是来了不速之客。高大的两个男人,风流倜傥地站在那里,人是英俊得无话可说,衣著光鲜,跑车也漂亮,就那麽风度翩翩地等著看他们的笑话。
乔四无动於衷,也显不出什麽狼狈,收拾好要搬走的东西并不多,他腿脚不好,白秋实就积极地一个人在跑上跑下,把行李往借来的车里塞。
乔四不打算搭理那两人,那两人看完热闹,倒是相当大方地自发走过来,段衡还是一贯的得体微笑,绅士地帮他将车子後盖箱关上,而後道:“这次来,是想看看乔四爷您经济上会不会不方便?如果有需要,您说一声。”
“……”
“我们多少也有过交情,这点忙,还是该帮的。”
乔四总算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的意思。倒是白秋实搬了最後一个袋子下来,在旁边赶紧插嘴:“四爷,我还有存款呢。”
施宸一见白秋实,就来了精神,俨然花花大少的模样,逗兔子一样逗著他:“存款,你有多少,十万还是百万?够做什麽呢?”
看他美滋滋地要去勾白秋实的下巴,乔四一把迅速抓住那意图不良的胳膊,稍一用力就要将它当场折断。另一股强大的力道却插进来钳紧他的手腕。
“还请乔四爷手下留情。”
青年说得客气,还带点微笑,手上则没有半分懈怠,令他不能再动半分。
乔四愣了那麽一刻。他还是没想过自己有被段衡亲手阻挡的一天。青年就站在他对面,在他们为人所刁难的时候,不仅不帮他,不护著他,还出手制住他。
这让他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斗志,心灰意懒的,手上力气也随之泄掉了。
看他手垂下来,白秋实只当他被弄伤了,忙挡到他身前,把胳膊大大张开,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不准你们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