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不由尴尬,不知他想要做什么。
卢镇学含笑道:“不知大人是否介意与我同桌?”
陶墨看向老陶。
老陶早已经站起来。作为下仆,自然不宜与主人同桌。
陶墨道:“那便坐吧。”
卢镇学听他说得不情愿,心中冷冷一哼,暗道:你此刻不屑与我同桌,只怕来日想请我也请不到!
陶墨道:“你要吃些什么?”
卢镇学微愕,随口道:“一壶龙井。”
陶墨点头,对那等在一旁的伙计道:“两个素菜两碗饭,一壶龙井。”
卢镇学等伙计走后,才道:“大人还未用膳?”
陶墨摇头。
“为何不去仙味楼,反倒来茗翠居?那仙味楼才是正经吃饭的地方,茗翠居的茶虽然好,菜却不怎么样。”卢镇学道。
陶墨道:“我头一次来,不熟。”他见老陶还站着,便道,“一起坐下吧。”
老陶这才道:“谢少爷。”但始终不敢全坐,屁股只稍稍沾了板凳一小块的地方。
卢镇学道:“严冬寒风冷冽,大人为何非要在年前上任,莫不是……惦记那些炭银吧?”
陶墨道:“炭银是什么?”
卢镇学眨了眨眼睛,“大人当真不知?”
陶墨摇头。
“看来大人视钱财如粪土啊。来日定能成为一个一等一的大清官。”他语带嘲弄。
陶墨道:“我不想做清官。”
卢镇学表情一僵。来谈阳县的县官没一个想当清官的。谁不知道谈阳县是块硬骨头,但凡有点路数的都不愿意来。而朝廷也不会派真正的能吏干吏来。问为何?因为无须。谈阳县讼师多,有好有坏,却没有坏到鱼肉乡里的,不是不愿,是不能也不敢。文人一张口,能说遍天下,真惹急了,上京告御状也是敢的。所以谈阳县这地方出不了大事,政绩考评年年是优。但像陶墨这样,一上来就说不做清官的,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莫不是,对他一见如故,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