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见自己的病耽搁了行程,立刻坐了起来,喘着气道:“我们回谈阳。”
老陶皱眉道:“要回也要等你退了烧。”
陶墨强打起精神道:“我没什么大碍。”
顾射道:“先喝药。”
陶墨还想说什么,但见房中诸人都是一脸不苟同之色,只好按捺下来。
煎药需费工夫。
陶墨便重新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他迷迷瞪瞪被推醒,老陶坐在他床侧,半搂着他。郝果子拿着勺子轻轻吹了几下,才慢慢地递过来。
陶墨边喝药边用眼睛四下搜寻着,却不见顾射,不由一阵失望。
老陶道:“顾射已经先行回去了。”
“……是么?”陶墨垂下眼睑,小口小口地喝着药。
一碗药见底,老陶让他重新躺下。
陶墨不解道:“不是说喝完药回去?”
老陶道:“有顾射前去当说客,你还担心什么?”
陶墨讶异道:“你是说顾射先回去请讼师了?”
老陶道:“他没说,不过应当是的。”他心里再不看好陶墨与顾射在一起,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说谎拖顾射的后退。
陶墨觉得口中的药也没那么苦了,嘴角微微扬起笑容。
老陶道:“你好好歇息,若明日烧退了,就回去。”
陶墨闭上眼睛正要睡,猛然想起某事,睁开眼睛道:“万一那刺客路上袭击顾射,那可如何是好?”
老陶道:“放心。我已派人沿途保护他。”
纵然不派人沿途保护,黄广德也不敢伤顾射分毫的吧?想归想,老陶还是没说出口。顾射身上带着谜团,想他堂堂一个相府公子,天下闻名的才子何以沦落到谈阳县这样的小地方安居?
若说避难,天下间只怕只有皇帝才能给他这个难了,若是如此,顾相府绝不会毫无动静,而向来与顾相不和的史太师也不会装聋作哑。他既然未听说这方面的风声,便说明是另有原因。至于是何原因……若不是顾射与陶墨走得这样近,他是没兴趣追究的。只是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追究了。
他可不想让陶墨落入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
床上的陶墨微微动了动,嘴角往上扬了扬,不知想到什么好事,一翻身又陷入更深的梦乡里去。
那大夫开的方子果然有效。
至翌日,陶墨的脸上身上已不似昨日那般发烫。
老陶原本还想让他多住两日,观察观察,但陶墨坚持要当日赶回谈阳,老陶拗不过他,只得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