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局说让我一起……呃,沈队不用那么客气的,”姜湖跟在他身边有点局促,“其实他们都叫我浆糊。”
沈夜熙偏头看了一眼安怡宁——莫老头从哪个幼儿园把这小孩给挖过来的,真作孽。心理学?这博士学的可别是日内瓦学派的儿童心理学。
安怡宁每次一看见姜湖那有点不知所措地迷茫样子,就忍不住兽……不,是母性大发,于是瞪了沈夜熙一眼——不许欺负人,用眼神也不行。
沈夜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跟队外勤,那姜医生持枪吗?”
“不,我算文职,而且我不喜欢暴力。”姜湖摊摊手,“杨姐也说我不带挺好的,到时候万一真遇到紧急情况和匪徒面对面什么的,我带了也是给别人带的。”
沈夜熙觉得,天下极品全都被莫匆挖到局里当吉祥物了。
这时迎面过来一个男人,三十出头,说不上长得多端正,可是就是让人看着顺眼。男人见到沈夜熙,脸上惊喜的表情不加掩饰,大步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狠狠地拍拍他的后背:“你可算是回来了。”
沈夜熙这回脸上的笑容不带作假的了:“君子,辛苦你们了。”
安怡宁一指姜湖,撇撇嘴:“苏哥,出来找浆糊的吧?”
苏君子这才放开沈夜熙,熟练地伸手揉了一把姜湖的头:“你这破孩子,瞎跑什么。”
姜湖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吐吐舌头。
安怡宁甩了甩手上的卷宗:“我听说上回你足足带了他两天,这娃才找到去卫生间的路,君子哥威武,不愧是拖家带口的人,有耐心有毅力——叙旧什么的等会再说吧,大爷们,咱先移驾办公室,顺便叫上杨姐和盛遥,有活儿了,准备开会。”
第二章天使之翼二
“本月报上来的失踪的孩子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个了,”安怡宁把一排小孩的照片一字排开,有男孩有女孩,都长得挺漂亮,“失踪的孩子差不多都是bā • jiǔ岁,在学校也很乖,家庭情况都不复杂,父母的社会关系简单,不属于高危群体,基本可以排除仇杀。另外家里都是中产阶级,过得去,但多有钱也说不上,匪徒连个电话也没给家里打一个,也不像是索要赎金的类型。”
“专门对同一个年纪,同一个类型的孩子下手,不要赎金……这么听起来,像是恋童癖或者人贩子。”
说话的是坐在苏君子旁边的一个青年,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好像飘着着一层流光,显得特别的专注,几乎让人生出一种他很深情的错觉来——当然也就只是错觉了,这是全局第一桃花男盛遥,因为其“名声”远播,被女警们视为毒品一样,即想着要敬而远之,又忍不住想被诱惑。
他歪歪斜斜地跨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看着就赏心悦目。
“人贩子一般不沾人命,就算真的要灭口,也不过就是杀了人了事,”安怡宁说,拿出了另一组照片,黑黢黢恶心的下水道,各种各样的垃圾,还有混杂在垃圾中间的女孩的头颅,“死者的头是被很锋利的工具割下来的,其他部分没有找到。你们想啊,真要杀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能费多大劲,有力气一点的成年男人一只手就能把她掐死,何必特别把孩子的脑袋割下来?”
“我有个问题,如果只有这么一具尸体,”苏君子插了一句,他的声音特别低沉柔和,对别人说话的时候会非常认真地盯着对方的脸,“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其他的孩子还都还活着?”
安怡宁沉默了一会:“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最好别抱什么希望——张晶,就是死者,她是四个失踪的孩子中的最后一个。”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短发女人推门进来,鞋跟急促地点着地面,手里拿着一打材料:“几个失踪的孩子的全部材料,我都找来了……哟,夜熙,你怎么回来了?”
一直坐在旁边不吱声的沈夜熙冲她笑了笑:“怎么的杨姐,你也不欢迎我?”
“不欢迎,你不招人待见,”杨曼开玩笑,拿材料敲了他脑袋一下,想了想,又敲了一下一边的姜湖,“我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姜湖捂着被打的地方,眨巴着眼睛,又委屈又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两秒钟以后,杨曼被击败了,她捂住胸口,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可爱,你当心理医生简直太得天独厚了,每个细胞都吐露着治愈系的小心心。”
沈夜熙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干咳一声岔开被杨曼领得越来越不着调的话题:“几个孩子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有,先让我喘口气。”杨曼坐在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捞过盛遥的杯子喝了口水。
盛遥睁大了桃花眼:“天哪,这杯子我可得珍藏起来。”被一巴掌扇上了那漂亮的脑袋。
“这几个孩子家住不同的区,父母也没有工作上的关系,就读于不同的学校,可是他们都是一个合唱团的成员。”杨曼抽出一张纸,上了珠光的指甲在上面点了点,“就是这个,叫‘天使之家’的童声合唱团。”
“我好像听说过……”苏君子托着下巴想了想,“是不是在电视上出来过?”
“儿童节目里出来过几次,挺红的。”盛遥冲苏君子飞了个媚眼,“陪你小女儿看的吧,五好模范爸爸。”
苏君子好脾气地笑了笑。
“有这个天使之家的背景材料,和在案发时间附近的活动安排么?”沈夜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