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睁大了眼睛像看外星生物一样地看着他。
“其实很简单,首先冯队的嫌疑第一个被排除掉,”姜湖看了冯纪一眼,后者依然那身很随便的外套加背心装束,“李洪彪的那个案子里,凶手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墙上的血字是用他自己的血写的,夜熙当时分析过,这个人应该有一定程度的自虐倾向,并且很可能会有一些前科。”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因为冯纪是那种火力特别旺,且比较不修边幅的男人,别人都长袖长裤捂得严严实实的时候,他能出一头汗,所以虽然在办公室里算个生人,他也不在乎,有时候热了,就把外衣随随便便地脱在一边,露出结实的手背和肩膀来。
杨曼和安怡宁这两个假淑女真八婆还偷偷对着人家的身材流过口水。别的不说,反正那光洁结实的皮肉就证明了他的清白——首先冯纪就绝对没有自虐的毛病。
“所以也就不是魏队,因为林志的那个案子里,受害者死前受到了侵犯,但是魏队是个直的么?”安怡宁问。
魏余的家庭情况和苏君子差不多,平时不工作的时候也是个居家型的良家妇男。
“男性受到性侵犯的案子倒不一定是同性恋的凶手做的。”姜湖说,“很多情况下,犯人对自己的体型或者力量不够自信,出于一种施虐欲和控制欲,受害者是男性对他们来说,仅仅在于征服起来更有快感,而他们通过这种快感来弥补自身的虚弱。”
他抬头看了一眼魏余,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魏队对不起,我找盛遥偷偷查过你的履历。”
魏余先是一愣,随即释然:“这也没什么,是我的话也会查的,情况特殊么。”
姜湖笑眯眯地点点头:“盛遥跟我说,魏队和被害的林警官确实感情很好,也确实是一个警校出来的同学,作为老搭档,工作上也很互补。而且其实魏队是正队,林警官才是副队,后来因为家庭的原因,魏队才主动和林警官交换了位置。”
“魏队也不是那种虚弱的人。”沈夜熙总结。
姜湖点点头:“再有是孟队。”
孟嘉义自嘲地说:“我都多大岁数了,让我砍个西瓜还成,砍人可砍不动。”
众人又笑,心说这老头子其实挺有意思的,就是有时候古板了点,较真了点,不那么会说话。
姜湖说:“孟老那地方出的案子里,是凶手把受害人砍杀至死,受害者卢警官几乎被人砍成了一团肉酱,凶手的愤怒极有爆发力——其实我说得简单点,其实这种人的爆发,和洪水的爆发有些像,越是压抑,越是阻挡,爆发出来才越是恐怖。孟老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一般心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当场就会说出来,倒也是个挺好的纾解的方式。”
杨曼哼哼唧唧:“对,把自己的轻松建立在别人的不快上,老孟,我看你确实不像会砍人的,倒像是那种容易被人砍的。”
毕竟是人家孟嘉义那么大岁数了,杨曼这么说实在没大没小,沈夜熙赶紧打断她,瞪眼:“杨曼你怎么说话呢。”
杨曼瞪回去:“我也心直口快,我也藏不住话,你没听姜医生说么,心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当场说出来,是种能自我平衡的很好的纾解方式,你不让我说,小心哪天老娘也拎把菜刀出去砍几个人玩玩。”
孟嘉义深吸一口气:“小杨,我就觉得,我要是有闺女像你,非一杠子横死她不可。”
“救命呀,姜医生他有暴力倾向!”杨曼扑到姜湖身上,大呼小叫。
沈夜熙一只手把她拎下来,推开,把姜湖拽到自己身后,阴恻恻地说:“我也有暴力倾向,我也想一杠子横死你。”
正这时候,盛遥和苏君子推着一个人进来,盛遥打了声口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以后,把被铐起来的男人往前一推:“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杀了钱莎的凶手。”
“还杀了半个张小干。”苏君子补充。
“嗯,总共害死了一个半人。”盛遥强迫男人把头抬起来,叫众人看清他长什么样,“今天晚上计划杀第三个人未遂,在外面就被逮住了。”
“哎,这个人我见过的。”安怡宁凑近了,“你是……材料科的,叫江滨,是不是?”
亏这女人那疑似装了芯片的脑子,分局里那么多人一个一个审过去,居然全记了下来。
“材料科?张小干是不是也是材料科的?”沈夜熙问,“你是他同事?为什么要杀他?”
被抓的男人还狡辩:“我只是在外面逛逛,怎么了,犯法了么?你们凭什么说我shā • rén?”
沈夜熙翻了个白眼,举起李景荣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江滨想起了什么,脸瞬间白了,沈夜熙非常不屑:“你说我们凭什么——要不然钱莎的遗书不全呢,前边涉及到你的部分让你拿走了吧?”
盛遥撇撇嘴:“肯定是钱莎计划shā • rén,这丫就是一帮忙制服受害者的帮凶——我还以为钱莎那台机子是什么人神通广大的一个病毒过去给清空了呢,感情是被人换了块硬盘!”
怪不得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呢,盛遥难得抓狂,因为觉得,江滨这种又直白又粗鲁的做法,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行了,都带走,晚上不睡了,轮番审。”
这一宿热闹极了,一帮人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莫匆接到了电话,都大半夜地亲自赶到局里看了看,又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