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悠悠地说:“那就是命。”
魏谦狠狠地一拍椅子把手:“我这辈子要是认命,早活不到今天坐在这跟你叫板了!”
熊老板不跟他针锋相对,依然是放松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轻轻松松地问:“我们现在就是进不去门,怎么样?你有资质吗?拿的下立项吗?你在地方政府有人脉吗?摆得平那一摞许可证吗?你钱够吗?东拼西凑借来千八百万块钱,万一那块地公开竞拍,你拍得过人家吗?一看你就没玩过牌,拿着块八毛的筹码也敢上桌,庄家一把大注下来就能把你挤出去。”
魏谦:“你说的都是问题,但不是没办法。”
老熊立刻轻轻地一按桌面:“办法在哪呢?你说啊!”
魏谦顿了顿。
老熊放缓了口气:“我很欣赏你这种只要见到机会,不顾一切也要抓住的精神,但是啊……小伙子,踏实本分一点吧!”
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和三十来岁的成熟男人分坐在一个商务桌的两边,最后,年纪大的胜利了。
老熊迈着四方步走到一边打电话,请示自家领导晚上买什么菜了。
三胖走过来,拍着魏谦的肩膀:“小伙子,走吧。”
魏谦甩开他的熊掌:“滚,少说风凉话。”
凛冽的大雪淹没了整个城市,乐呵呵的三胖和心事重重的魏谦就像一对没头脑和不高兴,一人拎了两大包火锅用的各种料和菜往家走。
路上,三胖问魏谦:“你以前不是梦想当个实验室里的科学家白大褂吗?为什么今年没考研?”
魏谦似乎正在思考别的事,闻言愣了愣:“我说过吗?”
三胖:“你属耗子的,撂爪就忘是不是?”
魏谦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和天一样阴沉沉的脸上露出一点自嘲:“小时候二逼,还以为上了大学就能当科学家,现在意识到错误,正在努力改正。”
三胖说不出为什么,有点期冀地问:“努力改正技术问题,向着目标前进?”
魏谦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呵出一口白气:“努力改正航线,远离乌托邦这种不可能之乡——我还不信了,这项目我还非做下来不可了。”
是消遣,要是宋小宝能像魏之远那么省心,别说她没事想跳个舞当消遣,她就是整天玩蹦极,魏谦也不管。
可是现在就不行,宋小宝这是玩物丧志,绝对的玩物丧志!
魏谦挑剔地打量了面前头也不敢抬的小宝一番,真是横看竖看看不顺眼——大冬天的,小宝穿了一件在魏谦看来不伦不类的红毛衣和小格子短裙,一张小脸越发的白净,缎子似的长头发披在肩膀上,为了臭美不肯梳起来,一笑起来细眉细眼初具风情,标准的鹅蛋脸上唇红齿白。
二八年华的少女,身上有种行将怒放的、灼眼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