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了不敢抬头的鹦鹉一眼:“我在家怎么跟你说的?”
灰鹦鹉低垂着翅膀,不安地微微颤动。
徐西临不舍得打他,但还是生气,就吓唬它:“再咬人就不要你了。”
灰鹦鹉听懂了,吓坏了,呆若木鸡地愣在那。
窦寻虽然是故意告黑状,可是看着那鸟的样子,忽然又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于是他冲灰鹦鹉伸出一条胳膊。那鸟大概也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灰头土脸地飞到了窦寻的胳膊上,小心地收着爪子没抓他,瞄了一眼徐西临,见他脸色没有缓和,只好满心不乐意地转向窦寻,蹦跶到他肩头,郁闷地用脑袋蹭了他一下。
窦寻说:“没事,它小时候也没少咬过我,到生地方都这样,过两天混熟就好了——要不你再让我养两天?”
说完,窦寻还觉得自己挺机智,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联系徐西临、时不常地见他一面了。
心怀不轨的徐西临正中下怀,求之不得,二话没说就把儿子卖了。
当天晚上徐西临被老成以“房太小不够住”为由,赶走了。
他头天晚上深夜才走,第二天又跟神经病似的,天还没亮,就滚回来了。徐西临开着围着“姥爷”花店转了一圈,从楼下看见几个房间的窗帘都拉着,这才又恋恋不舍地走了,临到上午的时候转回来,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大堆新鲜得能滴出水来的瓜果蔬菜。
老成趁窦寻给鸟换水的时候,悄悄冲徐西临招招手:“来。”
徐西临:“什么事?”
老成咬牙切齿地咬了一口苹果,在果篮后面看见了“乡里”的商标,仇恨地发现这腐朽的资产阶级专供水果确实贵有贵的道理。
老成:“商量个事,把你们家祖宗领走行吗?大不了晚上再送回来,一天到晚跟我这晨昏定省的,我们家雇不起你这种身价的人当厨子。”
徐西临也正有这个意思,小声问:“你说去哪?”
老成作为一个“去死去死团”终身会员,被他问懵了,瞪大眼睛说:“你来问我?你第一天认识窦寻?”
徐西临:“……”
他其实没怎么和窦寻出去过,那时候要照顾徐外婆,他们俩偶尔一起出门,大概也就参加个同学会买个菜之类。
他很少会给窦寻买什么礼物,更没有约他出去过。
那场感情起承转合,似乎全然没有人工的浪漫与刻意,在没有人专门维护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像野草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布满花园、泛滥成灾。
而今一切从头开始,居然让他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