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骏勾起嘴角:“我知道。”
郭桥看着他一闪即逝的笑容,怀疑自己看花眼了,曹骏居然在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同学四年,郭桥对曹骏的印象就是一张棺材板脸,几乎没有喜怒哀乐。
曹骏已经将他手里的猫草拿去一起结了账,收银员用一个袋子将猫草和猫粮都装了起来,小姑娘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眼神颇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曹骏提着猫粮,转身走了。郭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拔腿跟上。
郭桥坐在副驾驶座上,抓抓头皮说:“曹骏,你有什么忌讳的地方,我好注意一下。”他觉得在别人家里住着,还是尽量配合一些,不给人带来困扰。
曹骏说:“尽量保持家里整洁干净,东西用了请放回原处,卫生间与厨房用过之后都打扫干净。我的东西尽量不要动,包括我的衣服,不用帮我洗,我自己会处理。”
郭桥心说:我只是来你家借房子住,又不是给你做保姆,谁给你洗衣服啊。“好的。”
到了家里,郭桥将菜和水果分类放在冰箱里,曹骏已经回自己屋里去了,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郭桥收拾好,拿着猫草去喂两只龙猫,这两个小家伙,跟着他也断了一天炊了,小家伙有吃的了,欢喜得咕咕叫。郭桥逗了一会龙猫,准备去洗手睡觉。
出来看见曹骏坐在沙发上,看身上,又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是湿的,很显然刚才又去洗了次澡。郭桥心说,这可真够讲究的。
郭桥洗完手出来,看见电视开着,曹骏拿着手机在玩,不是在和朋友聊天,便是在刷网页。郭桥想起一个事:“那个,曹骏,借你的电话用一下,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曹骏抬起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递给他。郭桥接过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给母亲打电话,还好,那边很快就接了,他用四川话说:“妈,吃了没?”
郭母的嗓门很大:“吃了。幺儿,你吃了没?咋舍得打电话回来?”
母亲这么说,郭桥汗滴滴的,他平时也会一礼拜打一次电话啊:“我吃了,妈。有个事跟你说哈儿,我身份证掉了,要补办个,你明天帮我去派出所问哈儿,我不回去能办到不?要是可以不回去,我寄照片回去你给我办。”他读大学的时候,正好可以不迁户口去上学了,当时他们那儿有传言说要修高速征地,会有补贴,他的户口便没迁出来,这办身份证还得回去办。
郭母大声说:“身份证掉啦?那别的东西掉了没?我明天就去帮你问哈儿,你莫急啊。”
“别的没掉,你尽快帮我去问,……”接下来就纯粹是母子间的寒暄了,扯了几句,手机传来震动,有电话进来了,郭桥赶紧将电话挂了,将手机递给曹骏:“曹骏,你电话。”他一时间口音还没切换过来,说的还是四川话。
四川话是西南官话,字的发音跟普通话相去不远,就是口音不同,还挺好懂,曹骏听懂了,嘴角又勾了一下,接过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是个英文名,看了一眼郭桥,拿着手机进屋去了。
郭桥给母亲打了电话,心下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宽敞明亮的屋子,心说,祸兮福所倚,谁能料到他走投无路即将夜宿街头的时候,居然会住进这么豪华的大房子呢。
郭桥看着曹骏紧闭的房门,然后将电视和灯都关了,回到屋里睡觉去了。今天折腾了一天,身心疲惫,总算是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睡觉前看了一眼笼子里的萝卜和白菜,想着刚来这里,还是不让它们太放肆了,先在笼子里关几天吧。
即使萝卜和白菜叽叽咕咕吵闹了一宿,郭桥依旧睡得香甜,一夜无梦,早上起来的时候,睁开眼,晨曦透过米色的窗帘透射进来,映在雪白的天花板上,他有一瞬间失神,这是在哪里?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同学曹骏家里呢。
郭桥起身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晨风扑面而来,高处的空气果然清新多了,难怪有钱人要住这么高呢。郭桥伸了个懒腰,看着正在醒来的城市,只觉得心情焕然一新,昨天的沮丧和懊恼此刻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他挥舞了一下拳头:加油,郭桥!
郭桥打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曹骏的房间也是房门紧闭的,估计还没起来。郭桥跑去洗漱,看着宽敞明亮的洗手间和浴室,空间都快抵上他原来租的卧室的一半了,还有一个大浴缸,看起来就很享受的样子,他一边漱口一边打量,然后碰倒了放在盥洗台上的水杯,将他的裤子裆部全都泼湿了,看起来就像是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