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桥看着曹骏走到自己床边,他这是来陪自己了?曹骏在床边坐下:“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郭桥脸上有些窘迫:“你难道不怕死人?”他低头看曹骏的脚上还穿着拖鞋呢,跟他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严重不符。
曹骏抹了一把脸:“还好,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可怕的。生老病死,都是常态。你好点了吗?”
郭桥一脸萎靡:“不知道。”头痛反正并没有轻一点。
曹骏说:“那就赶紧睡吧。”
“你呢?”
曹骏看着对面那张空了的病床,上面什么都没有。他脱了拖鞋,将腿收到了床上,跟郭桥说:“你往里一点,挤一挤。”
郭桥开玩笑地说:“你不是说不怕死人吗,你去睡那张床。”
曹骏挑眉看着他:“你是说真的?”
郭桥嘿嘿笑了一声:“开玩笑的。”
“睡你的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帮你挡着。”曹骏说着在另一头侧躺了下去,将被单扯了一点搭在肚子上,与郭桥背对背躺着。
病床非常窄,只有一米宽,为了防止睡着了摔下去,将床边的活动栏杆都拉了起来,两个大男人侧身挤在一张床上,正好摆得满满的,肌肤都是相贴的。郭桥出走了大半夜的睡眠终于回来了,曹骏过来了,有一具温热的肉体贴着他,也没了那该死的滴滴的心电仪的响声,他很快就睡着了。
曹骏却在饱受着煎熬,郭桥的屁股贴着他的大腿,他知道他是完全无意识的,但是这对曹骏来说,却是一种无上的诱惑,一个gay,与他暗恋过多年的男人同床共枕,仅仅是从心理上来说,都会达到难以言喻的冲动和欢愉,更何况还跟自己这么紧密相贴。
曹骏可耻地发现自己硬了,无论他怎么暗示自己,怎样深呼吸,这种燥热都消不下去。曹骏不敢动,怕惊醒郭桥,或者说,他不舍得动,因为那无意识的相贴。曹骏叫了两声郭桥,没有回应,发现郭桥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他居然心无旁骛地睡着了。于是曹骏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
要说郭桥神经也是够粗大的,他都已经怀疑曹骏是个同志了,居然跟他挤在一张病床上也能睡着,他压根就没想过曹骏会对自己有意思,他只觉得曹骏人不错,知道他怕鬼,晚上还跑来陪他。你看,他确实就是这么个粗神经。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顶着两个熊猫眼,郭桥的熊猫眼自然是上半夜失眠造成的,曹骏的当然是下半夜失眠造成的。郭桥揉着眼睛,打哈欠:“挤死了,这破床,也太窄了吧。”虽然屋子里有空调,两个人贴着睡也够热的。
曹骏两只眼睛布着红血丝,他眨了眨眼:“头还痛吗?好点没?”
郭桥伸手摸摸额头:“嘿,好像好了。我们出院吧,不用住了,不住了。”这屋子里都死过人了,还住下去,他也要去半条命了。
“听医生的。”曹骏一句话秒杀郭桥。
郭桥看着那张病床,心里那个纠结:“可不可以换个病房?”
曹骏说:“哪个病房不死人?”
郭桥看着自己身下的病床,顿时觉得如坐在火炭上似的,他站起身:“那我就更不能再住下去了,太吓人了。”
曹骏拍他的肩:“淡定,人固有一死。我去给你买早饭。”
“我也去吧。”郭桥觉得自己这么躺下去都要疯了。
曹骏将他压坐在床上:“你需要卧床静养。”
郭桥嘴角扬着一丝苦笑,自己都快要长蘑菇了,他看着曹骏往外走的背影:“给我带牙膏牙刷。”
曹骏头也不回地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郭桥心想,原来曹骏也不是个老古板么。
曹骏回来的时候,郭桥又多了一个病友,这次住进来的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好像是什么心脏病,老太太不知道这张病床昨晚上死了一个人,就那么泰然地躺了上去,她一直在“哎哟、哎哟”shen • yin着。郭桥听得心惊肉跳,生怕这个老太太又没挺住,也仙去了。所以曹骏一回来,他就小声地说:“这都怎么回事啊,我不住,赶紧回去了。”他真是不想接二连三地在这里给人送终啊。
曹骏看了一眼老太太,说:“你去洗漱来吃早饭吧,晚点看大夫怎么说。”
郭桥去刷牙洗脸,然后回来吃饭,居然是鱼片粥,鲜香可口,入口即化,郭桥非常满意:“哪儿买的?”热爱生活的人,对吃总是非常执着的。
曹骏看了一眼满脸满意的郭桥,勾了一下嘴角,还真容易满足,这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外面的一个小店,我看不少人排队,就买了。好吃吗?”
“嗯,好吃。你还去排队了啊,谢谢!”郭桥赏了曹骏一个真诚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