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看着他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数,你就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也分种类,”邱奕笑了笑,“我就是特有数的那种。”
为了不让老爸再说什么,邱奕飞快地塞完早点,戴上口罩提前出了门。
天有点儿阴,风也刮得挺急,邱奕把外套拉链拉到头,帽子也扣得严严实实,跑进地铁站的时候,还是觉得脸上被风吹得生疼。
昨天晚上的那颗止疼片药效估计是过了,现在被冷风一激,再往地铁又闷又挤的车厢里一扎,头痛慢慢从太阳穴向脑后漫延。
到学生家里时,邱奕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跟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弹着疼。
头痛的情况下还戴着口罩给人上课不怎么愉快,再加上本来就有些喘不上气儿。
学生的妈妈给他拿了颗布洛芬,吃了之后似乎疼得没那么厉害了,但脑袋还是闷得像是被扣在咸菜缸里了。
中午也没什么胃口,回家做饭的时候连味觉都好像被清零了,菜和汤都做咸了。
“你这样怎么行!”老爸吃完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有些生气,“给老子看病去!”
邱奕觉得自己反应都迟钝了,老爸扔完筷子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嗯。”
看来是得去趟医院,这样子补完课晚上估计在饭店能难受死。
犹豫了半天,他最后打了个电话给下午要补课的学生,把时间改在了明天下午。
“你就不能少补一次?”老爸看着他有些无奈。
“明天下午那家跟这家离得挺近的,能来得及,”邱奕看了老爸一眼,“我下午去医院,估计打个药吃点药什么的明天就……”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老爸提高声音说了一句,顺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邱奕看着老爸没出声,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邱彦捧着碗去洗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不为什么,我就怕我在意的人过得不好。”
没等老爸说话,他转身进了里屋,把门关上了。
昨天没睡好,又昏昏沉沉地给人补了一上午课,邱奕进屋之后往床上一躺,就觉得全身酸疼发软,脑门往后都有点儿抽着疼。
他想出去找片安定,但又怕老爸看到了担心,于是裹了被子闭上眼睛,打算试着睡一觉。
在床上翻来翻去折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他也没有睡着,感冒没再加重,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头疼也没有缓解,呼吸困难,这感觉简直太销魂。
浑身难受地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邱彦在客厅里叫了一声:“小涛哥哥!”
邱奕愣了愣,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申涛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邱奕倒回枕头上,皱了皱眉。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申涛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脑门儿,转身把他放在一边的衣服扔到了床上,“穿衣服,去医院。”
“我爸给你打电话干嘛?”邱奕坐了起来,拿过衣服套上,“我都说了下午去医院了。”
“他给边南打电话了说是关机,然后又给我打的,”申涛弯腰看了看他的脸,“你跟边南……没事儿吧?”
邱奕穿好衣服下了床,头有点儿晕,他闭着眼睛靠在桌子上缓了缓才开口:“没事儿。”
申涛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一句:“算了,先去医院,你烧得厉害。”
“别跟我爸说我发烧了。”邱奕说。
“嗯。”
申涛叫了辆出租,陪着邱奕到了医院。
重感冒,发烧,炎症,没什么悬念,医生开了单子让去吊瓶。
邱奕坐在注射室里,申涛跑着交费开药都弄完了,坐到了他身边,等着护士把针扎好之后,把手里的单子递到邱奕眼前,用手指弹了弹:“一百多差不多二百,后面还有,越怕花钱越拖就花得越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么?”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邱奕盯着正一滴滴往下滴着的药水,说实话他真挺郁闷的,这一病,周末补课白补了。
“边南为什么关机了,你俩吵架了吗?”申涛问。
邱奕没说话,还是盯着药水。
“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申涛也一块儿盯着药水。
“为什么就一定是我说什么了。”邱奕说。
申涛转头看了他一眼:“边南那人心思简单得很,要说了什么能让你俩这样的,只能是你。”
“是么,”邱奕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还真是。”
“你说什么了。”申涛继续问。
“别在我生病难受的时候折腾我行么?”邱奕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