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清静下来,路若培还坐在餐桌旁。他心里空落落的,觉得完成了什么事儿,又觉得少了什么东西,正出神,门铃响了起来。
杨越言裹着大衣进来,满身的寒气,然后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儿,笑着问:“儿子跟人家跑了,心里挺难受吧?”
路若培迅速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转身上楼:“难受什么,保险箱终于有地方放钱了。”上到楼梯中央发现杨越言没跟着,回头看见杨越言在茶几旁,“杵在那儿干什么,上来。”
“领导,一来就谈事儿啊,好歹让我喝口茶吧。”
路若培想了想说:“是有些早,先陪领导睡个午觉。”
第49章
冬日里干燥,睡觉时开着加湿器才舒服一些,杨越言抬手对着出气口,羊毛衫宽松的袖子滑下去一小截,露出了手腕。
“不困么,应付他们一上午我累得很。”路若培微微侧身,闭着眼睛说。
两个人隔着一拳的距离,杨越言收回手抚了抚被子,调侃道:“你岁数大了嘛,难免的。”这话刚落,路若培微凉的手就顺着他的衣摆伸了进去,触到腹部的肌肤时让他冰了一下。
路若培同样冷地说:“尊老爱幼,给我这个岁数大的暖暖手。”
杨越言也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后说:“等你退了,我们每年去暖和的地方过冬怎么样?要不……就明年初行不行?”
路若培缓缓睁开眼,然后看着杨越言的脸庞,他把手抽出来去握杨越言的手,才发觉杨越言的手更凉,“你听说了?”
“就一点儿而已。”杨越言紧紧抓着路若培的手,“邱厅长还没退,但是这两年一直在放权,你为什么非要扛着?下面的人迟早要上来,是不是你提拔的真那么重要?”
没等路若培回答,杨越言泄劲儿般松开手,神色疲惫地说:“我知道你们有派系,谁接任你也有讲头,可是既然你没有打算往上走,那这些也就没那么需要坚持,至少不必争得你死我活。”
路若培无奈地笑了一声:“什么就你死我活了,只是官场上最普通的竞争罢了,如果谁替代我都可以,那还搞派系做什么。再说十几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你也应该见多了。”
“我的确见多了。”杨越言翻身背对路若培,音色清冷:“算了,还是说工程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