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吉他声顿了顿,很快又接上了,转成了伴奏。
安赫本来吹了两声就打算停,一听那辰这么捧场,只得坚持吹完了一段才停下。
那辰的吉他没有停,一直在间奏循环,似乎在等他继续下一段,他听了半天,过去敲了敲浴室门:“没气儿了。”
那辰没出声,吉他转回了之前的旋律。
两个人都洗完了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安赫冲着墙,却没有了睡意。
那辰从身后靠过来,胳膊搂着他:“困么?”
“你要聊天?”安赫想起了那天在小区门口那辰让他陪着聊聊天时间的情景。
“你困了就睡吧,”那辰的脸埋在他背,声音有点发闷,“明天你要回家给你爸妈磕头么?我叫你起床。”
“不用。”安赫闭上眼。
“我也不用。”那辰声音很低。
“过年不去看看你妈?”安赫翻了个身侧过脸看了看他。
“今天去看过了,”那辰勾着嘴角笑笑,“被踢了一脚赶回来了。”
那辰说得很轻松,安赫听着却有点不是滋味儿:“踢哪儿了?”
“脖子,”那辰摸了摸自己脖子侧面,“我妈这些年在医院肯定尽练下盘功夫了……”
安赫撑起胳膊借着夜灯的光看了看那辰的脖子,脖子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划痕,他之前就看到了,以为是项圈勒的,还回忆了一下自己扯皮带的时候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踢得够狠的。”安赫躺回枕头上,有点感慨。
从小到大,他挨揍的次数也不少,老爸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但回了家拿他撒气儿揍一顿是常事,老妈打他没规律,主要取决于牌桌上手气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