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帮人顿时兴奋起来,一起轰着油门怪叫着。
鬼炮说的过河,就是两人竞速,车先跃过河床的算赢。
这要是放在别的路上,没什么大不了的,掌握好速度和平衡,普通摩托车玩好了都差不多过得去。但他们要跑的这条路并不是直线,到河床之前有三个弯,最后一个弯到河床的直线距离很近,车几乎没有提速的时间。
不够速度就只有冲到河床里的下场,河沟的深度和下面的石头足够让摔下去的人住半年院的,摔寸了没准儿就上不来了。
那辰跟着鬼炮把车开到起点,戴上风镜,把外套拉链拉到头。
四周没什么人,都在路尽头等着,路上一片漆黑,只有被车灯照亮的一片,看着空荡荡的。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站在他和鬼炮之间的人举起了胳膊,手上拿着个啤酒瓶。鬼炮拧着油门,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那辰把外套拉链放到嘴里用牙咬着,盯着那人的胳膊。
那人胳膊往下一抡,啤酒瓶在地上碎裂开来,两辆车一左一右从他身侧同时冲了出去。
没几秒钟,跟着他们飚出来的车就被甩在了身后。
风刮得很猛,像刀一样从那辰脸上划过,带着清晰的疼痛。
这感觉相当提神醒脑,就像无数小冰凌刺穿了皮肤。
从风墙利刃中穿过时的畅快淋漓,让那辰压了几天的心情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生日快乐啊!小辰辰!
第一个弯道时鬼炮的哈雷擦着他超了过去,那辰并没有急着超回去,紧贴在鬼炮身后跟着。
鬼炮有胆子,什么路都敢硬冲,那辰第一次跟鬼炮飚车时就体会过了,这人技术一般,但胆子够,敢冒着自己一块翻车的风险死死压着他车头不让他超车。
那辰跟鬼炮不同,他飚车不是为了超过谁或者是压住谁,他唯一的快感只来自于速度,纯粹的速度。
两个弯道鬼炮都在他前面,一直到冲进了第三个弯道,这个弯道很急,鬼炮稍稍减了点速,那辰却突然一拧油门,几乎是在鬼炮减速的同时,超到了他前面。
庞巴迪三百多公斤的重量和能左右倾斜的前轮轮轴让车在弯道加速时有更高的稳定性。
那辰会答应鬼炮飚这条路过河的原因就是他的车在弯道上有优势。
冲出弯道之后那辰扫了一眼仪表盘,速度不够。
他继续加速,对着河沟冲过去,心里默默数着数。
数到四之后,车前轮冲出了路面,紧接着整个车身腾空而起。
那辰几乎能看到寒风从眼前掠过时的白色痕迹,他在一片尖叫和喇叭声中松开了右手,举起胳膊,指着漆黑的夜空,发出一声嘹亮的尖啸。
河沟对面是荒地,地面上全是碎石和土块,还有些枯草根,车落地的时候那辰刹了刹车,车尾带着烟尘和石块甩了过去,转了半圈之后停下了。
鬼炮跟他落地的时间只差了一两秒,但距离却差了一个车身,后轮落在了河沿上。
那辰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鬼炮已经连人带车翻了下去。
对面传来了惊叫声,人都往这边跑了过来。
那辰顺着河沿滑到了河床上,鬼炮仰躺在地上,车压在他腿上,车轮还带着烟转着。
“死了没。”那辰问了一句,过去把车抬了起来推到了一边。
“没。”鬼炮咬着牙吃力地回答,脸上的疤有些扭曲。
对面跳下来的人拿着手电照了过来:“什么情况?”
“炮哥!你有没有受伤啊!”鬼炮带来的那个姑娘蹲在河沿上喊,手撑着地大概是沾了土,喊完了又低头拍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