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当自己的母亲开始用语言进行高强度、高密度、高范围地轰炸的时候,儿子们通常都是采取屈服的态度的,莫宝宝也不例外。
在莫妈妈的催促下,莫离给沈毅梵回拨了一个电话。
沈毅梵的声音仍然听起来阳光十足,他笑着对莫离说,“那很好啊,欢迎欢迎。我们这边儿刚刚点上菜,你到了正好开吃。”
莫离“嗯”了一声,说:“麻烦师兄了。”
沈毅梵笑了一下,“甭客气,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呢……”他报出了一个地名,“知道这地儿吗?这家小店挺好找的,就是得绕一个胡同。”
莫离很大方地说:“不知道。”
沈毅梵报地名的时候报得很讲究,他说的是——某区某路某号某家饭店。
众所周知,帝都车多人多路多。
如果沈沈毅梵把地名报成——从咱学校的北门出去,过马路,左转,再过天桥,右侧第三个胡同走到底那家湖南菜馆。
莫离一准一地回答“知道”。
于是,沈哥哥热情洋溢地问:“那你家在哪儿?我过去接接你。”
要是沈少看上的是林洛见,这么一搭讪,必然被那位小爷把他那点儿小心思看得是清清澈澈、透透底底。
可是,莫离这孩子,也就口毒点儿,说话习惯了直来直去,论心里那点儿小心思,还真比不上沈毅梵。
所以,咱家的莫宝宝很干脆地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挂了电话,沈毅梵笑眯眯地回到了那三大桌子人中间,“你们大家,先聊聊天,增加一下咱们彼此的情谊……新一年的工作又要麻烦大家费心了。我先去接个人,等到齐了咱再开吃。先说好了啊,在我没回来前,谁的筷子动了谁买单。”
齐天远乐了,操起来座位在他旁边的沈毅梵的筷子就夹起了一筷子花生米,然后转手给扔到了艾晓菲的小碟子里。
沈毅梵也不恼,“齐子师兄,今儿本来就是我请客的吧?你就是这么一整,我也不会请你第二次的。”
齐天远哈哈大笑,“走你的吧,10分钟后回不来,我们就开始风卷云残、横扫千军、纵横liù • hé!”
被俩人这么一打岔闹腾,本来对推迟开饭有点儿不满的同学们,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开始讨论学生会下一个活动应该怎么策划。
齐天远看着沈毅梵离开大门,转过头对艾晓菲说,“晓菲,你发现没,今儿沈少虽然跟以前一样总是笑得很是没心没肺、猥琐无比,但是与往日常态相比之下,尤甚。”
艾晓菲正翘着小指喝杯子里的雪碧,被齐天远这么一说,不幸地被小呛了一下,“齐子,就你那眼光还能看出来人家笑容里有‘没心没肺’、‘猥琐无比’来?”
“那是!”齐天远自豪地说,“我可是自打高中起,就跟这小子混在一起了,他那点儿破事儿,包括……”
“什么?”艾晓菲掏出纸巾擦着唇边的饮料,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没啥,就是……我了解他了解到根据他唇角的弧度就能了解他心情的好坏。”齐天远愣了一下,匆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齐子这句话,的确说的很是贴切。
沈毅梵就是不笑的时候,眼睛里也是带着笑意的。
或者说,此人已经习惯了把笑容作为自己的常备和掩饰的必要。
巧的是,莫离家离学生会聚餐的地儿很近。再加上沈毅梵是打车来回的,所以很快就带着人回到了大家都翘首以盼的地儿。
说到这儿,不得不承认,莫离和沈毅梵在学生中,属于那种手头很宽松的那一类。
证据之一,在彩屏手机刚刚上市的时候,莫离手里拿的就是一款三星彩屏。
证据之二,今儿这顿饭,将近30口子人,拼了三大桌子的饭局,全是沈毅梵一个人包圆的。
莫离是因为自己家条件很好,莫老爹是主管文化教育的某位司级干部,莫妈妈年轻的时候开过房地产代理公司。
但是,沈毅梵的家庭,却是很普通那种。所以,这位以后白手起家创办起天寰的男人,确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坚持不放过任何吃豆腐机会的沈毅梵瞅准机会,在下了车后一只爪子勾勾转转地搭上了莫离的肩头。
莫离是那种出了名的冷淡性子,也只有在面对林洛见的时候才会愤然拍桌子。
所以,莫宝宝对沈少爷的动作采取了无视。
搂着莫离进了门以后,一些等着他们来“胜利大会师”的同志们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