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说得默契,孙川忽得幽幽:“我还在泥地上呢。”却被两人齐力踹了两脚。
孙川和宋雅志两人被擒获,灶房里熬着的那锅卤汤里也寻出了大把草果一样的东西,乍一看是草果,细细看却发现外壳疏松,摸着鳞片沙沙作响。
疾风一眼就瞧出来了:“罂粟壳。便是上次他们污蔑康娘子加在饭食里的东西。”
慈姑皱皱眉解下围裙:“走,河堤上雇个吹打队,扭送回宋家。”这两人屡屡为难她,雇了吹鼓手来她门口强迫她定亲,如今竟然在她汤里下毒。
河堤上的工人渐渐都来上工,听闻此事各个群情激愤:居然有人陷害康娘子。当即跟司云告假要帮康娘子出气,司云立刻便允了。
于是宋宏在家,忽得听见外头鼓手吹吹打打,他喝着茶纳闷:“我们从前雇了吹鼓手去康家吹吹打打,怎的外头倒热闹起来……”正说着,忽听得外头一阵喧哗。
“老爷不好了!少爷被人捆起来,还有表少爷!”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
宋宏大惊,忙出门去看个究竟。
却见宋雅志和孙川两人被五花大绑,打头的是个小娘子与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后面还有些禁兵打扮的。
他慌了神,这可不好得罪的主儿,忙上前赔笑作揖:“诸位官爷,所来为着何事?”
那官袍男子拱手:“在下通判都水监司云,旁边这位是我们的康行老,你家少爷在我们汤里下毒,人赃并获,如今却是来寻其他赃物。”
宋宏慌了神,忙分辨:“这或许是有人陷害。”
司云笑道:“我已经报了开封府尹。便叫他们来查。”
说话间开封府官差已经到了宋府门口,虎狼一般进了门开始搜检,宋宏压根拦不住。
果然一会功夫,官差就将搜检出来成堆成箱的罂粟壳:“报!赃物齐全!”
“什么?家中居然有此物?逆子!”宋宏指着宋雅志破口大骂,“这是何物?”
宋雅志扭头看着慈姑,狠狠道:“哼!这事招摇出去,别人只会以为厨子行里都用罂粟壳,上次别人对你的怀疑也会坐实,你别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却很快被押着他的疾风用口巾塞了嘴巴。
“你说得有些道理。”慈姑笑道:“所以我适才已经唤人请来诸位行老们洗刷我的冤屈,你瞧不就来了么?”
他头一偏,却见是姑母带着诸行老在侧。
这是宋雅志最不想见到的场面,可他嘴巴被堵住,脖子上青筋毕露,呜呜咽咽挣扎着。
旁边孙川看见宋行老,忙求饶:“我什么都说!是宋雅志,他要店里生意红火,因而在您的店里下了罂粟壳,我们还污蔑康娘子用罂粟壳,其实是我们自己在用,不信您大可去搜检宋雅志料理的那些店铺,各个都有不少罂粟壳。”
宋行老摇摇头:“你还有什么好说?”她看向宋雅志的眼中失望一片。
宋雅志这些年来战战兢兢做人,小心侍奉姑母,在诸人面前伪装自己,为的就是行老之位出人头地。可是谁能想到居然在顷刻之间大厦颠覆,他此生再也无望行老之位。
他立刻就像被凉水浇透了心,整个人都浑身冰凉,被无尽的失望笼罩,一瞬间眼睛里充满阴霾。
偏偏宋宏正对官差拱手:“老爷,这与我无关,全是这逆子!”
又冲宋行老赔笑:“我将三郎送去您那里,这二郎秉性龌龊,今儿我就将他逐出宋家家门。您莫要因此嫌弃了三郎。”
宋雅志一听眼中赤红一片,等被押进官府,立刻反咬此事有他爹参与,不多时宋宏便也被虎狼一般的衙差押进了开封府。宋家这一门父子,就此尽数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