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这一笔账就算到了慈姑头上。
当日文葆帝姬教训她时,并不敢点明慈姑背后是镇北侯,是以这李福儿便也不知道,只想着对方不过是个商户女,自己这一口气出定了。
她特意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娘子脚店,大喇喇点了一桌子菜,而后便大吵大闹着说店家欺诈,要讨个说法。
正是吃饭的时间,店里坐满了客人,一听各个都围了过来,店外还有许多排队的客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李福儿心里越发得意,示意婢女将桌上最显眼一道红烧肉拿出来大声道:“为何你两家店的同一道菜却丝毫不一样?莫不是有意欺负我家娘子?”
食客们议论纷纷:“康娘子怎会做出这种事?”
“对啊,难道是个来捣乱的宵小之徒?咱们吃康娘子脚店也许久了,从未遇到这种情形。”
言语之间倒觉得她们是胡闹。
李福儿气得胃疼,她命令婢女拿出了食盒,里头竟然也是一盆红烧肉,她那婢女道:“这是你家在堤岸堂厨出售的红烧肉,你瞧瞧是不是不一样?”
两盘红烧肉,一盘红亮润泽,油光锃亮,一盘偏黄些,色泽也黯淡些,甚至瞧着肉块还略小些。
本来还立场鲜明的食客们纷纷动摇起来,这便是肉眼所见都觉完全不同。本来还坚定支持康娘子的食客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了起来。
李福儿见状大喜,她叫婢女请在座诸人品尝:“诸位帮忙瞧瞧,这红烧肉是不是有问题?”
看热闹不嫌事大,许多围观的食客纷纷上前来夹起红烧肉品评起来,一吃就发现不对:
一盘红润些的口感丰腴,肥美可人,一盘偏黄些的虽然也同样好吃,可比之第一盘则多了些清爽的口感。
果然不一样啊!
围观的食客们议论纷纷,都有些动摇起来:“还真是!”
“的确,我也吃出来了。”
“莫非……?”
李福儿的婢女得意洋洋道:“这要么是这家店欺负我家娘子,要么便是这家店着实有大问题在两家店用不同肉。欺负我们是娘子不成?还是欺侮我们老百姓不如官兵有权有势?”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这两个假设不管哪一个为真,都不是什么好事。
通草站在店里急得什么似的,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处心积虑,居然用了什么手段将堤岸堂厨所做的菜式装进食盒带了进来,更没想到自己家两家店居然真的有问题,她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心乱如麻。
两家店有不同的厨子,他们做红烧肉的法子都是康娘子教授的,要说其中为什么有这不同,却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她急得团团转,陪着笑脸试图安抚顾客:“这么着,您今日这桌菜便不用结账了可好?”
李福儿冷冷瞥她一眼:“哼,我莫非还缺你那点子银两?”
她将手中筷子重重一拍:“今儿我就是要讨个公道。”
这却是遇上刺儿头了,通草又安抚其余客人:“诸位也都回到位子上去,本店每桌赠送一桌蜜桃香饮子。”
可是食客们已向群情激愤,又岂是那么好平息的?一个个义愤填膺:“康娘子为何不解释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