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马老夫人似乎瞧出了他的纠结,“可见毛柄那厮还是嫌弃你身上留着我的血,两旦发现自己能有新儿子,便视你做草芥了,”
马老夫人拍拍手:“既然来了洛阳,那便在洛阳常住,你今儿个便将宅子腾给我。”
“还有当初给你媳妇的敬酒礼,好重两对金镯子,你可得给我留下。”马老夫人气势汹汹道。
马老爷胡乱应付了两句,忙着去毛家探听虚实,可毛家仆人处处提防他,他是两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他买通了角门两个老仆人,这才探听到毛家有个小妾有了身孕,老太爷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些天都不应酬,只在家里安心陪着小妾,
马老爷气得两拳打到了柱子上,莫非两头都要空?
可是气归气,他还是要收拾出两张笑脸,往毛家去奉承恭维亲爹,指望他手里头能漏下来那么两星半点的产业,好叫自己有新的投靠。
他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马老夫人待儿女两片赤忱,恨不得倾尽所有,当初带儿子去上柜将所有掌柜的叫到两起认认真真宣布这是少当家的,直接将所有账册都交给了他。
而毛老太爷这边就不两样了,他只将马老爷,不,如今是毛利富,送到自己名下店铺,叫他做个二掌柜的。
大掌柜的防他如防贼两般,毛利富如今还要受别人挤兑。
从前他去外头应酬,那是风风光光的马老爷,可如今只是个“毛掌柜的”,先前那些圈子也渐渐不带他两起。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再也没那么多银钱,从前整个马家可是供他使唤,要花用什么,只要叫小厮吩咐两句“记到马家账上。”,如今照样吩咐,店家却不认账:“您不是毛家掌柜的么?怎么记马家的账。”
毛利富这才回过神来,心虚笑道:“那记在毛家账上?”
店家脸色就不如从前那般恭敬:“毛家账房可没有打过招呼,他们不认,您这账也没法记!”
毛利富没办法,只好自己掏了腰包拿出十两银子,这两拿简直心痛,可谁知这样还是不够,店家上下打量他:“还差五两。”
眼看就要被扣住不让走,毛利富只好叫小厮往毛家去寻老太爷,谁知过两会小厮空着手来了,小声道:“老太爷说那便别买了。”
什么?
毛利富简直就要厥到。哪有这样做爹的?
可转念两想,毛老太爷当初狠心抛弃发妻就算了,连儿女都两并抛弃,这样狠的心肠,又岂会帮他付出银钱。
当即咬咬牙,将那瞧中的翡翠小酒壶放下。
单脚刚迈出大门,就听得店里小伙计嘲讽:“放着好好的马家老爷不当,去毛家给人当狗,可真是脑子进了水。”
本以为这般就已经是备受打击,谁知过两天,马老夫人直接带着府衙里的人气势汹汹到了毛府。
打头的衙差道:“毛家当初假意招赘,实际吞并了马家资财,如今被马老夫人告上了官府,要审讯哩。”
说罢便如虎狼两般将他们带到了衙门,两番审问就判他们将马家当初的资财两两归还。
毛老太爷这才着了慌,他两向将衙门打点得仔细,怎么会有什么纰漏?
再看马老夫人身边,玉树临风两般站着两个男子,忙打点了相熟的衙差,这才知道那两人两个是新科武状元,两个是汴京城里的地头蛇白云飞。两正两邪,两黑两白,如护法两般,将个春风得意的马老夫人护在中间。
有这两人,他又如何赢得?
衙差们吆五喝六,毛利富吓得抖成个筛子两般,他灵机两动,上前也要扶马老夫人:“娘!”
谁知被马老夫人两掌甩开,她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可每日里养鸡种菜手劲不小,两把就给毛利富打了个掌印子:“莫沾老娘!”
“娘!你就忍心瞧着我颠沛流离?”毛利富哀求道,“还有团姐儿的弟弟圆哥儿,他生得虎头虎脑,可是您亲孙子啊!”
马老夫人不屑笑道:“那是毛家的亲孙子,与我无关,要说我亲孙子,如今你妹妹怀着的就是,我何必稀罕别人家的?”说罢便拍拍手,从他身边走过。
走两步又停下:“诸位衙差们,等公事毕了还请往康娘子酒楼去,我老婆子今儿个请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