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刚才自己没有答应他的邀请,他好像也完全无所谓。
浅辰强迫把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影片中。
肖洋和习彦博同居以后,电影情节就集中在了两人甜蜜的感情生活上。
那四分钟激情戏过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渐渐变成了稳定却平淡的情侣。
某一次,他们在一个公园中散步,路过一片白天鹅湖。肖洋看着那些白天鹅,突然回头对习彦博笑道:“如果这里都种满红色的花,那会怎样?”
习彦博想了想说:“种在水里红色的花,只有莲花了吧。”
“莲花很漂亮啊。以后等我赚了钱,就去买个湖前的房子,然后在湖里种满红莲,我们每天起来的时候都可以在那里钓鱼,钓了鱼就烤来吃!”
习彦博皱了皱眉:“你的想法居然比我还老龄化。”
肖洋大笑起来,随即大大方方地在人群中挽住他的手:“跟你在一起,我总是恨不得早点开始养老。”
但是,甜蜜同居的三年多生活很快就结束了,肖洋面临毕业后最重要的选择——回国继承家业,或者留在英国工作。
习彦博很小就随着家人搬到英国,早已习惯了伦敦的生活环境。而且大学教授一直是他理想的职位,尽管他一直否认自己西化,但他能熟读英文的财经书籍,却看不懂中文童话故事书。回国无疑是自毁前程。
肖洋很爱习彦博,于是撒谎告诉家人自己在伦敦找到了工作,打算工作几年再回国发展。他的父母同意了。
他也确实找到了工作。
伦敦工资高,但开销更高。随着年龄增长,他也不好意思再向父母要钱,更不可能向习彦博要,他只能省吃俭用。车养不起,单买不起,和名牌说了拜拜……在国内他是无忧无虑、身价过亿、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公子,但在英国脱掉了巨富家庭的光环,他什么都不是。
更糟糕的是,一起出国、在大学认识的朋友们都陆续回国了。到最后,偌大的城市里只剩下了他和习彦博。
“彦博,我打算回国待几个月。”某一次两人照例在泰晤士河前散步,肖洋对着夜晚寒冷的河面,小声说道,“想回去看看家人。我会很快回来。”
习彦博背对着他,面对着漂浮在水面轻微摆动的巨大游轮,将双手插入黑色的风衣口袋……很久很久,才轻声说道:
“好。”
镜头拉远了一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通的伦敦之夜:大红的巴士在岸边疾驰而过,拥挤的马路上噪音很大却没有喇叭声,一到夜间就热闹的酒吧人来人往,疯狂的英国女人大声笑骂自己的姐妹是bitch……
配合着苏格兰风笛的孤寂乐曲,习彦博的短发在晚风中翻舞。
这一片夜晚升起的喧嚣中,柏川用低沉的嗓音念着旁白:“我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等你’……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虽然没有说出这句话,习彦博却等了下去。
然而两年后,他等到的却是肖洋婚礼的请帖。是那种没有收信人的通用请帖,是他以前的学生、肖洋一位留在英国工作的同学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