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远端语重心长地说:“小宇,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就结下你爸那么一个真朋友。你和池骋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用说。现在你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个的事业要忙。叔不给你施加压力,叔只希望你作为一个发小,能好好劝劝池骋。”
郭城宇给池远端夹菜’说:“叔,您多吃点儿菜。”
池远端并未动筷,依旧执着的等着郭城宇的答复。
郭城宇笑了笑,说:“叔您放心吧,回去我肯定好好劝劝他。”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池骋最听你的话。”
郭城宇心中哼笑一声,他现在最听吴所畏的话,我说多少都是白说。
池远端吃了两口菜,撂下筷子,又朝郭城宇问:“关于池骋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吧?”
“我当然知道。”郭城宇语气挺平和,“其实我一直都挺反对的,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这个问题。他在国外读过书,思想观念比我开放。我这个人就比较传统,我觉得在中国,这样的一种关系是不可能被主流社会所认可的。”
这一番话说到了池远端心坎里。
“还是你心态更成熟,想法更切合实际。池骋这孩子活得太无法无天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可算操碎了心。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子?”
郭城宇暗道:因为您当年那颗精子实在太给力了。
池远端又接了一句,“他哪怕有你的一半也好啊!”
郭城宇实在受之有愧,“叔,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和他半斤八两。”
“那可不是!”池远端言之凿凿,“从你俩对搞基这个态度上来说,我就觉得你比他强,比他强百倍!”
郭城宇嘴角扯了扯,“您刚才说什么?对什么的态度?”
“搞基。”池远端一本正经的说。
郭城宇强憋住笑,问:“您从哪听来的词啊?”
“网上。”池远端说,“我最近没少看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治他的这个毛病得对症下药。把我们这个年代的思想强加到你们身上也没有说服力,所以我得接受一些新观念,找出滋生这种不良心态的根源在哪里。”
郭城宇说:“您以后还是少看这些东西吧。”
“为什么?”他远端问。
郭城宇持别想说:我怕您也给带腐了。
“这种事情吧,一个人一个情况.您看的那些东西多少有些娱乐性,很多都是年轻人追求个性强给自个戴的罩帽子,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他们都是中现中矩的人。况且我不觉得池骋是同性恋,在遇到汪硕之前,他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汪硕之后他也结交过不少女朋友。”
郭城宇的这句话又给池远端注入一剂强心剂。
“虽说知子莫若父,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忙,也没怎么管过他,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你透彻。依你看,池骋还有可能改邪归正么?”
“这个……”郭城宇委婉作答,“我还真说不好。”
池远端叹了口气。
郭城宇又说:“您知道,这个问题挺敏感的。我作为一个朋友,说浅了不管用说深了伤感情。我是出于好意,但他可能觉得我是歧视他这段感情。”
“让你为难了。”池远端说。
郭城宇连忙摆手’“您别这么说,应该的。”
池远端本来找郭城宇来就是打探情况的,没指望郭城宇能站在自个这一方,毕竟他和池骋的关系摆在那。但聊了这么一会儿,池远端发现郭城宇态度磁恳、言语有度,挺值得信任的一个人。
“那你给叔支个招儿,看看怎么做能让池骋尽快结束这种关系?”
郭城宇想了想,说:“助纣为虐吧。”
池远端眸色一沉,俨然很吃惊郭城宇的这个答案。
郭城宇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跟你说实话吧,当初您百般阻挠池骋和汪硕只结果收效甚微。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么?就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矛盾冲突多了,不用任何人强拆自动就解体了。”
“我觉得您给他们造成的压力远远不如社会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大,您插手的话,他们就在您的羽翼下折腾,怎么折腾都是安金的。但如果您放手,让他们真正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撑不住了。”
“感情这种东西,说好了三五年,说不好也就三五个月的事。没有婚姻的束缚,谁能老保持这股热乎劲啊?逆境出梁祝,顺境憋小三。您老是让他们的感情一波三折,不是存心怂恿他们更加坚定自个的想法么?”
“爱情就是一堆柴,有人放在一起烧,用不了多久就灭了。有人一根一根烧,能烧很多年。您要是撤走几根不让烧,那就得烧一辈子。既然烧得越旺灭得越早,那就让他们卯足了劲烧呗!”
“所以我建议您助纣为虐。”
郭城宇为了给池骋和吴所畏没羞没臊的生活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硬是拒白的说成了黑的,把死的说成了活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池远端才开口。
“我就怕我儿子不是一堆木柴,他是一片森林啊!”
“……”
池骋这几天对吴所畏保护有加,‘出行要带一个保镖团,前面一辆车开道,后面好几辆车跟着,比领导外出考察的阵势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