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通敌卖国,那是什么?”皇帝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平安。
平安没有被他这样子吓住。
其实他挺同情皇帝的,以为自己治下的大楚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却没想到朝中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大毒瘤,让人怎能不怒?
不过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平安始终觉得,兵部尚书并不是终点,他后面还有人,不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所以他看着皇帝,慢慢的道,“陛下请想想,董宁辉在大楚已经是兵部尚书,再进一步就能够成为宰执,何必要做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总不可能是因为他特别仇视大楚,或者是草原人安排进来的探子吧?”
这个猜测太过荒谬,就连皇帝脸上的神色都松动了些。
要是草原人能够做到这一步,那么悄无声息的瓦解大楚,不是更好?何必要费这种力气在边境折腾,最后连仗都没有打赢?
皇帝刚刚是被气昏头了,所以没有想到。但是现在被平安一提醒,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于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臣斗胆,分析一下兵部尚书的心思吧。”平安说,“只是猜测,做不得准,陛下姑且一听。”
“你说。”
“一个人做一件事,总要对自己有好处。既然董宁辉不可能是草原人派来的探子,也不可能在草原人那边得到更多的好处,那么我们就可以猜测,他能从别的地方获得好处。否则他完全没必要冒险做这件事。须知若非阴差阳错,恐怕信州城最后会被草原人的联军攻破,到时候大楚损失惨重,董宁辉身为兵部尚书,必定也会被问责。”平安道。
皇帝点头不已,“是,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这么做?毕竟最后他总会暴露出来的。”
“那倒未必。”平安说,“陛下,最初供出兵部员外郎的那位将军,属于信州军。而在去草原的过程中,信州军原本要去驰援齐州军,结果在路上被北狄人击溃,最后逃回。若是信州城最后被攻破,这位将军恐怕根本活不下来。若是如此,这件事自然也就查不出来了。”
皇帝听到这里,脸色大变。
虽然平安只说了一个人,但他焉能想不到,如果信州城被攻破,西北路绝大部分的官员和将领,恐怕都会死在战争之中。到时候死无对证,这件事情根本查不下去,就更无可能会牵扯到京城里的兵部尚书了。
这个计策之毒,简直令人越想越觉得心惊。
“所以按照原本的计划,信州城破,西北几乎被屠戮一空,对兵部尚书有何好处?”平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