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纵不愧是沙场征战的猛将,即使被同阶强者偷袭,依然面不改色。
两道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中凌空交手,仿佛苍鹰夜隼,回环盘旋。
冰缔的突袭让所有人都是一懵,大皇子脸色煞白,仿佛生生被人淋了一头冷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朝伏龙军跑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怒喝不远处的军队将对方拿下,他的去路已经被一身雪白素衫的冰落死死封住了。
紧接着,宫殿大门轰然敞开,一群沉寂肃杀的灰衣死神如闪电般奔袭而出,将大皇子和程丞相团团围住!
一百支黑黝黝的弓弩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冷光,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死死盯住他们。
韩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可高手过招,一瞬间的破绽足以致命。他胸口被冰缔重重打了一掌,闷哼一声,徒然坠落。随即一群隐藏在暗处的黑衣剑士即刻冲出来,用剑架在他脖子上。
不远处,北堂昂的军队已经追上来,分成两路包围了仅剩的群龙无首的叛军。
直到此刻,大皇子彻底从天堂跌进地狱,不过数息功夫罢了。
与瞬间苍老的将行就木的老迈丞相不同,玄凌辉阴狠的面庞上满是怨毒和愤恨,像是一头被锁进囚牢的困狼,血红着双眼暴怒的挣扎着,再怎么伤痕累累,也只是徒劳。
“为什么?!你背叛我——!”
这话自然是对着冰缔兄妹说的。然而冰缔却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奉送,只有冰落冷声道:“何不问问你自己?当你用见不光的毒药控制你的属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们的生死?今日之事,不过是你罪有应得罢了!”
“罪有应得?!我呸——”这位昔日的长皇子殿下讥讽地大笑道,“不过是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他高声朝着缓缓策马而来的耀殿下和蜀川王厉声道:“玄凌耀,你好得很!真不愧是我弟弟!啊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一忍就是二十年,直到如今,暗藏的底牌一张接一张翻出来!逼我起兵,迫我被俘!好、好、好!不过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蜀川王!我输给了这贼老天!”
萧初楼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玄凌辉是不是今日一败涂地把自己给搞疯了?
他却哪里知道玄凌辉心中对二皇子的憎恨滔天。
玄凌耀静静地望着面前悲愤如困兽的大哥,这个恨了自己二十年的仇敌之子,淡淡讥讽道:“你是输给了你自己。”
他转过头去,吩咐道:“请皇兄和丞相大人还有韩将军入殿觐见父皇,听候父皇发落。”
萧初楼轻轻一点头,那些灰衣人立刻退开,让禁卫军押着这几个谋逆的罪人走进了凤栖宫。
当几人缓步走进大殿之中,瑞帝长身而起,目光落在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儿子身上,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欣慰之色。
灵嘉公主扶着方贵妃站在龙椅之后,一旁的三皇子眼光灼灼地望着二哥,一会儿眼光又落到大皇子身上,闪过难以言说的复杂。
一身华服的皇后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央,被几个持剑侍卫控制着,冷漠的盯着慢慢走近来的几人,一言不发。
禁卫军神色紧张的守在宫殿各处,生怕再起什么波澜,整座大殿中十分寂然沉闷,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玄凌耀排众而出,向瑞帝行礼道:“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瑞帝微笑着看着他,在这一刻,他仿佛一位普通的慈父,虚扶道:“耀儿安然无恙,朕甚是欣慰,你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