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箭矢一类,众所周知,由下往上射总是比居高临下吃亏得多的。
坚硬厚实的高大城垛向两旁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墙头上,旌旗飘扬,一个硕大的蜀字迎风飞舞。马车震动着,缓慢地在城门口停下。
耀帝陛下几年前来的时候,为了掩饰身份跟着萧初楼扮作的楚啸走的偏门,如今还是第一次看见王城的正貌。
方才远远看来还不觉得,此刻淹没在头顶上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强力的视觉冲击深深地震撼着每个人的内心。
周围进出的人们安静而有序,虽然城门口检查的军士细致严格而十分漫长,却没有一个人喧哗吵闹,众人面上同样带着浓重的敬畏之情,不同的是,绝大部分人的眼神中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自豪归属感与隐隐的优越感来。
这是一座几百年来都不曾被征服过的雄伟城池,一片百年来都不曾被征服过的土地,一群百年来都不曾被征服过的人们。
一众东玄位高权重的几位大人物,注视着这座城池和城下的人们,一时之间,不约而同沉默不语。
北堂将军忽然唏嘘叹气,口气中难得有一丝无奈怅然的味道喃喃自语:“倘若给我一百万雄兵,起码五年的粮草,和源源不断的武器,或可强攻下这座王城。难怪西楚几次倾国南征,也只落得个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下场,蜀川...果然只可与之为友,不可与之为敌啊。”
听到元帅大人如此夸张的说法,他身后一干侍卫皆是骇然面面相觑。
虽然听到属下们不服气的微词,北堂昂却闭口不言了,只是眼光复杂地朝马车望了一眼,庆幸、失落、敬佩、忌惮等等情绪交错变幻,不一而足。
只是不知,将军祈望透过华贵的马车壁想看的是,高瞻远瞩、牢牢勾引住蜀川王的耀帝陛下呢,还是引领推动蜀川走到今天这般辉煌、不可或缺的传奇蜀川王爷呢?
现下安稳地坐在马车温软毛毯上的两位,自然不可能知道将军心中的想法。
一只手支着额,萧王爷懒洋洋地靠在壁角,右手拎着一串晶莹透亮的马奶葡萄,吃的口舌生津。他望着若有所思的帝王,忽而洒然笑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