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其说萧初楼担心男人累着,倒不如说是他这么些天独自乘马这么久实在难受得要死,整个尾椎都快没知觉了。
天可怜见的,这既没有天时又没有地利的,就算他想吃吃豆腐也不行啊。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萧初楼的祷告,终于在这天傍晚的时候,雨停了。
大雨初歇,河塘里的水几乎蔓延到岸边,大片大片的芦苇丛疯长将近半人高,一眼望去,漫无边际,河风还在刮,吹得芦苇丛荡漾不定。
士兵们欢呼着忙着生火造饭,为了烤干军衣,铠甲也脱下来晾在一边。
耀帝陛下步出帅帐,看见萧初楼站在小山坡上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一路走去,不停有士兵们躬身问安。
“你在看什么?”
萧初楼皱着眉头,眼光游移:“不知道,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可能是我太多心了。”
玄凌耀也有些警觉起来:“你是怕西楚偷袭?”
“嗯...”萧初楼收回目光,找了棵粗大的树靠着坐下来休息,只是眉间还隆着老大一块,“眼下的时机实在太好了,大军三日疾行正是最放松、最疲惫、最饥饿,也最需要休息的时候。附近只有这一处水源,要是换做我,肯定是埋伏在此处,打敌方一个措手不及。”
玄凌耀眉头越皱越深,还没来得及说话,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军营一阵嘈杂,尖锐的号角响起来!
“敌袭——!!”
萧初楼蓦然跳起来:“果然来了,走。”
一个黑衣男人迎面快步而来,阴沉着脸色,单膝跪下道:“陛下,王爷,敌方约有五千人,有一半是弓箭手,另外一半速度奇快,个个身手不弱,绝不是普通精锐,我方仓促之下,有百多人在弓箭手下伤亡。冰缔失职,未能及时发现埋伏,甘愿领罪。”
“本王允许你戴罪立功,收拢人手,务必逮住领头的,查出他们的来历!”
“是,属下遵命。”
萧初楼嗓音低沉冷静,雪涯和花林皓此时都已经过来请示了,他口中不停,一条条发布着指令。
传令兵飞快地在小山坡和阵地来回穿梭,不同的号角声一响快过一响。
整个小山坡大抵是附近的最高地,萧初楼和玄凌耀居高临下运筹指挥,天耀卫是陛下近侍,自然轮不到他们参战,只是严严实实地守卫在耀陛下和萧王爷身边。
这时候就显出了蜀川军的素质,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大营便不再有慌乱的情绪,飞快套上铠甲的士兵们井然有序地一波一波轮换顶上阵地,虽然被敌方占了个偷袭的便宜,但是伤亡到底能够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