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从袖中掏出一个两寸见方的乌木小匣子,打开时,里面是一块香木,制成了七层玲珑塔的形状。
萧图看了一眼,冷笑道:“迷香?”
许融笑微微道:“就是千不从万不从,无非只须下点药,多做几次便好了。”
萧图先是不语,而后便低低笑起来,道:“本王真想等着瞧往后有人这样待许先生。”
许融嘴角略略一抽,容色倒不改;似是矜持,又似是坚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将手心里的东西平平托到萧图眼前。
萧图十分好笑。待要叫他下去,然而望着那香,脑中千百个念头里,忽然模模糊糊有了一个光点。
赵老六的迷烟mèi • yào。阮雪臣的官服下摆。金明池上,乱红之中的画舫。
……
“我要讨账。”
“我拿别的赔你,好不好。”
“比如什么?”
……
那一夜说过的话,他怎么竟然忘了。
那些古玩,都是那人许诺过要送给他的——为了报答他在宫中搭救他伺候他的那一回——只求他不要碰他。
只是,如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碰了不知几遍了,倒又假惺惺地送来,算怎么一回事?他同自己欢好那几次,岂不成了白白奉送的了。
……奉送个屁,明明是心甘情愿,还要假正经。
什么一年半载,傻子才等一年半载。
那人身边现成的有个嘴抹了蜜似的混账小子,只怕过了十天半月,便不记得姓萧名图的是哪一个了!
将近天明时候,秦攸才困得睡着了一会儿。也不知迷糊了多久,悚然惊醒时,发现阮雪臣的身体又冷得不寻常。秦攸心里一紧,在黑暗中捉住他疼得出了汗的手心,度些柔和的真气给他,却觉出他经脉中阻塞颇多,寸步难行。
秦攸就着窗上透进的朦朦晨光,看了一眼他的脸,只见长长的睫毛都湿漉漉糊在一起。
秦攸知道绝不能再顺着他,掀帐下了床。
“……嗯?……”
“我去请大夫。”
“别……”
“别傻了,会死的。”
秦攸皱着眉摸摸他的额头,道:“躺着。我叫庆儿过来陪你。”
阮雪臣疼到极处,终于松口道:“……让他去。攸儿你陪着我。”
秦攸俯下`身去,吻得他闭了眼睛,低声道:“我比他快。雪臣哥哥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