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残曲,景韶点了点头,难怪觉得没有听完。
见他还是不开窍,慕含章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是九月十九。”
九月十九?景韶顿时瞪大了眼睛,九月十九,不就是他的生辰!
自从母后过世,除却宫中的例行赏赐,他还真没有好好庆贺过生辰。上一世在外征战多年,到如今,他自己都不记得还有生辰这件事了,难为自家王妃竟然记得,受了伤还不忘给自己煮一碗长寿面。
“君清……”景韶看着怀中人,今日种种叠加在一起,顿时让人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今日起你就二十岁了,来不及回京给你行冠礼……”慕含章抿唇,皇子的冠礼很重要,其隆重程度也决定了其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只不过,景韶已经失去了继承权,行不行冠礼都无关紧要了。
“我封亲王之时便已戴冠了,”景韶看出自家王妃眼中的怜惜,心中涌出阵阵暖意,“不过我还缺个表字,不如你来取吧。”皇族其实是没有表字的,因为皇族的名基本上都没有人叫,何况是表字。让君清起一个,也就是他俩私下里叫着玩而已。
慕含章靠在他怀里,见他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暗道自己多虑了,弯起眼睛道:“箫韶九成,有凤来仪。不如,就叫‘九箫’吧。”
“九箫……”景韶细细地品味这个字。
箫韶九成,有凤来仪。当年父皇与母后给他这个名,便是希望他做那召来神凤的箫韶神曲,为大辰带来安康,而不是让他做那争夺皇位的蛟龙。他的未来,在他出生之时便已经定下,父皇封他为成王,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奈何他一直看不通透。
“怎么,可是我说错了什么?”慕含章见他面露忧色,不禁有些紧张,他也是根据景韶的名臆测的出处,并不知这韶字究竟出自何方,若是提到了景韶的什么伤心处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不,母后当年定然也是这般想的。”景韶笑了笑,仰头看了看天上的下弦月,母后若有在天之灵,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定然会很欣慰的。
南方的初秋依然如仲夏般炎热,晚风拂面,夹着不知名的花香,带来一阵清凉。景韶深吸一口气,怀中的人为他做了这么多,怎么能不给些回报呢?于是低头,笑着对怀中人道:“其实,我也会吹箫。”
“是吗?”慕含章惊讶不已,以前倒是没听说过成王还懂乐律,看着景韶不正经的笑容,怀疑道,“你不会是吹牛的吧?”
“是不是吹牛,试试就知道了。”景韶似乎很是自信。
于是,片刻之后……
“嗯……这,这哪是……唔……”慕含章坐在石头上,被逼得仰头喘息不已。
景韶抬起头来,轻笑道:“怎样,本王的箫吹得如何?”
“你……”看着埋首在自己双腿间的人,慕含章惊得说不出话来。那般骄傲的人,竟肯为他低下头,做这些本不该为夫者做的事!
景韶亲了一下唇边的小君清,抱着脸颊绯红的人,把他轻柔地放到河边的草地上:“若是说不出好不好,等我把这一曲吹完再做评判。”
慕含章缓缓攥紧了手边的青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河边!幕天席地,做这等事情,着实让人难为情:“别……在这里……啊……”骤然加深的温暖包裹,顿时逼得他语不成调。
眼中的星空变得忽明忽暗,身体的感觉在这寂静的旷野之中似乎徒增了数倍,慕含章从未觉得这种感觉如此清晰过,让人即便知道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却还是忍不住渴望更多。
慕含章颤抖着伸手,抚上双腿间的头颅,这般温柔的对待,其中的怜惜与爱意,尽数传到了他的心里。这一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想要他,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小勺……”
听到身下人的轻唤,景韶停下了动作,向上爬了爬,去吻他的脸,却意外地被勾住了脖子!君清,这是在,主动?
天知道原本打算过个瘾就收手的景韶,被这轻轻一勾,彻底勾去了魂。猛地捉住那半开半合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但尚且留着的一丝理智告诉他,怀中人身上还有伤,做不得过分的事。
“伤口有些疼,你轻点……”慕含章咬住身上人的耳朵,轻声道,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或许是景韶今夜的深情让他情不自已,或许是今日的纷乱让他想洗去脑海中的血腥记忆,亦或许只是他自己的心想要这么做……
血气方刚的年纪,干柴烈火,哪经得起这般耳鬓厮磨?
景韶听得此言,再忍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了!
从腰间拿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小盒子,打开,熟悉的幽香便散发开来。
慕含章见他竟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