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眠的眼睛没有焦距。
她轻声说道:“这世界上有些地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光明。”
她的剑光一闪,又道:“就像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要与黑暗相伴。”
她说的很轻。但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悲伤。一种从骨头里忽然冒出来的悲伤。
陆小凤忽然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伤心事,有什么悲伤的过往。
他忽然有些怜惜起来。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美丽又悲伤的女人硬下心肠。
或许有这种男人,但这个男人一定不是陆小凤。
她的悲伤好像还没散尽,她的剑便已闪动。
她手里的是一双剑。一双无情无念的剑。她手上的剑只要落到花满楼身上,就能染红花满楼月白色的衣衫。
这是两把快剑。不但快,而且密。
仿佛不是一双剑,是十把剑,是无数接连不断的剑向花满楼刺来。
她虽是一个女人,却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个男人。
花满楼没有躲,他刚才在静静的听她说话,现在也在静静的等她向自己刺出那两把剑。
她还是对着花满楼刺了过来,即便她知道花满楼并没有躲开她,更没有要还击。
利刃割破衣衫。
对于常人来说,这种声音很细微,也太迅速。是如何也不能听的清楚明白的。
对眼盲的人却不一样。
这是一种煎熬。一种可以被延长而变得清晰又缓慢的速度。
只是短短一瞬的时间。
短到打一个哈欠就可以被打发掉的时间。
这场决斗已经结束。
沈不眠的剑断成三段!
断剑掉在地上,发出清晰的金属坠地声。
灵犀一指。
天下间能用手指在一瞬间把一把急速的利刃震成三段的,除了灵犀一指,已经很难再找出其他的武功。
血慢慢的染上花满楼的衣衫,好像忽然开了一朵花。
沈不眠站在花满楼面前,另一把剑也坠在地上。
那是一把完好无损的剑,但她已经再没有力气提起。
花满楼忽然笑着说道:“陆兄,你又何必出手。”
陆小凤忽然生出一把无名火。
他本来的焦虑担忧一下子变成了一股无名火。
他也笑了,他道:“都说我陆小凤风流多情,想不到花兄却比我怜香惜玉的多。宁愿被美人刺上一剑,也不愿伤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