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三年前,我曾医治过叶孤城,他与我相处数月,曾告知我一件事。”
皇帝一愣。
他问道:“什么事?”
闫五更道:“他逼宫那日,迫你拔剑,你却对他说了一句话。”
皇帝沉声,道:“朕练的是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以身当剑,血溅五步,是为天子所不取。”
闫五更道:“没错。”
他却道:“但今日,你又为何以身当剑,出朝堂而入武林,舍百姓而忘生死。只争胜负之义,弃先祖而乱江湖。”
皇帝终于道:“先生何意?”
闫五更道:“朝廷便是江湖,而江湖却非是朝廷。”
皇帝道:“的确如此。”
闫五更道:“先帝错了,皇帝亦错了,顶天阁便是大错之错。”
他竟这样说皇帝。
他竟说他做了错事。竟说先帝更错。
皇帝道:“错与对,并不能更改最后的结果。”
闫五更道:“却会酿成更大的fēng • bō。”
他们皆不再说话。
皇帝道:“先生只想同朕说这些话?”
闫五更道:“我亦想回答皇帝的问题。”
皇帝道:“你已知道朕想问什么?”
闫五更紧眉,眼闭又睁,道:“建文帝已死。”
皇帝终于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说话。
他最后道:“请先生告知建文帝所葬,朕只欲将文帝移入皇陵。”
闫五更痛声道:“建文帝曾言,他非皇家之心、之能、之力,只求生得安稳,死后宁静。”
皇帝怅然道:“他曾这样说?”
闫五更道:“文帝祥和,却亦道不再与朱家事,不入帝王门。靖难后,他已无心,更无怨。”
皇帝道:“无怨?”
闫五更道:“他从无怨恨。”
闫五更音一抖,才道:“只言歉疚朝中忠心之臣。”
皇帝闭上眼,不再说话。
闫五更道:“只盼江山稳定,人民和泰。”
皇帝终于道:“故而你亦遵守建文帝所言。”
闫五更道:“黄生万死而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