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认真,还夹杂着一点小心翼翼，就像上课鼓起勇气回答老师问题的小朋友一样。
一点都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好啊……”赵九九本是嘴快顺嘴应的，随即又像想起什么，脸上的笑意顿了顿,也不急着把车开进院子里去,沉默着在铁门外的路边停了下来,等车停稳了,她才回头看向顾灵玉,“你这么喜欢秋秋呢？”
“嗯。”顾灵玉迎上她的视线,“反正姐姐是不能嫁给别人的。”
赵九九盯着她，小姑娘脸蛋白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十分灵动，在她看来,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可爱又单纯。
她觉得自己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是她想多了。
这么一想，赵九九轻松了不少，转而看向沈梧秋,打趣道：“秋秋，灵玉这么粘你,你以后要嫁人岂不得还带上她？”
“……”沈梧秋对这种话题是真的烦,并且，因为总是有口无遮拦的某只喵火上浇油的，还会让她特别不安，然而面对赵九九,她又没法生气，只好无奈道：“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顾灵玉：“实在不行，姐姐娶我也不是不可以的。”
重点是嫁和娶吗？
沈梧秋白了她一眼,都懒得搭理她，“到家了，下车吧。”
闻言，顾灵玉麻溜地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跳了下去，“姐姐这边下，我扶你。”
沈梧秋一点都不想让她扶，可黛影就像故意的似的，压根就没有要开车门的打算，她只好从顾灵玉这边下。
苏云芝和沈爸爸正在厨房里头忙得热火朝天，听到动静，沈爸爸提着一只鸡出来瞅了她们一眼，“回来了？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早点回来。”
“这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梧秋看着他穿着围裙的样子，还挺惊讶，在她印象中，沈爸爸有点大男子主义，很少进厨房。
“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而是你爸心疼你这个闺女了。”苏云芝也从厨房出来和她们打招呼，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家儿子，又顺嘴问了一句，“隽隽呢？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回来了，在后面……”
不等沈梧秋说完，苏云芝就笑着打断了她，“你看你爸今儿的热情劲，你郑叔打电话说，晚点会带着他儿子上家里头来吃饭，你爸特地去王婶家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好好招待人家。”
赵九九：“敢情是为了招待这位贵客了。”
沈爸爸：“这老郑还算够意思，今天甭管俩人看不看得对眼，就看在老郑的面子上，咱们也得热情招待。”
说到这，沈爸爸又想到什么，朝顾均山和黛影道：“你们也是很好的人家，要怪只怪他们两人没缘分……秋秋还年轻，如今又有孩子，总得有个依靠，希望你们也能体谅。”
黛影一脸无所谓，“梧秋爸爸，您放心，我们也是把梧秋当亲闺女一样，只要你过得幸福，我们不会在乎这些的。”
“说得好像你们有什么资格插嘴似的。”赵九九睨了她一眼，又笑呵呵道：“所以说这缘分，一旦来了，还真是躲都躲不掉。老郑家这儿子啊，长得还真不错，看上去性格也还行。”
沈爸爸咂巴了下嘴：“你认识啊？”
赵九九看了一眼沈梧秋，“这不，刚刚认识的。”
“？？？”沈爸爸看看她，又看看沈梧秋，“刚刚？”
一直在生闷气的顾灵玉赶紧找准时机告状：“那人一点都不靠谱，开个车都能开进田里，差点把姐姐给吓着了。”
沈爸爸眨了眨眼，“合着你们是在路上碰到了？”
赵九九点点头，“他一直走在我们前头，起初也不知道是他，就在河对门桥头的那弯口，他不知怎地拐进了田里，附近也没什么人，怕人出事，我们就问了问，这才知道。”
说到这，她又朝沈梧秋笑得暧昧，“说起来，我们都没认出来，还是秋秋认出来的。”
沈梧秋下意识地解释：“他和郑叔长得还是挺像的。”
黛影也朝她暧昧地笑：“看来咱们梧秋没少盯着人看。”
“……”沈梧秋哑然，愣愣地看着黛影，说实话，她现在完全看不懂这位孩子奶奶对自己的态度了——怎么感觉对方好像也很期待自己带着崽崽嫁给别的男人似的。
“看，咱们秋秋都脸红了……”
连自己阿娘都胳膊往外拐，顾灵玉委屈地要命，大声说了一句：“我累了，回房间去了。”
然后，就气呼呼地上楼去了。
“……”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场面安静了几秒。
“……灵玉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今儿出门是受什么气了？”
“……”
面对沈爸爸和苏云芝不解的眼神，梧秋无辜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赵九九却是一副了然的口吻：“估摸着这小丫头是把秋秋当自家嫂子看了，我在车上打趣秋秋几句，她都跟我生气。我说她这么粘着秋秋可不行，她直接来了一句，把秋秋嫁给她就好了。”
“……”沈梧秋再次感慨，这群中年人的戏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好在不管是赵九九本人，还是沈爸爸和苏云芝，他们都没把顾灵玉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在他们看来，顾灵玉真的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苏云芝甚至还让沈梧秋上楼去看看，“我看她就最听你的话，你上楼去看看，别看小姑娘一天到晚蹦蹦哒哒的，但气性也大，别又在房间里闷着不出来。”
闻言，赵九九又想起上回一天不见人的事来，也赶紧附和道：“现在青春期的小年轻都挺敏感脆弱的，你赶紧上去看看，别把人给闷出个好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