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人亲手取了个匣,匣内装有小布包,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登时满帐幽香。
商人笑道:“小哥看看这香怎样?上等的好货。”
云起自小住皇宫中,向来便是拿珍珠当弹子玩的家伙,见了那香自然认得,嘲道:“三品龙涎香,你这么个捂着不见光,哄谁来呢。”
云起也不问价,在帐内四处转悠,取下壁上挂着的火铳,商人忙放下龙涎香收好,上前来阻道:“公子!这可是真家伙……”
云起漫不经心道:“知道,这不是没填火药么?哪儿运来的?按大明律法,走私火铳要抄没货物尽数入官……削波斯籍,收通关文书,发配从军……”
一句话未完,那波斯商人已瞠目结舌,云起一手倒腾那火铳,枪械声响,又取来挂在一侧的火药填上,正要朝天放一枪试试,那商人已骇得色变,摇手道:“公子万万不可!”
“你有几支火铳?”云起熟门熟路,端起火铳瞄准了波斯商人。
商人嘿嘿一笑,道:“就这一支,没了。”
云起想了想,道:“知道你藏着不少,小爷都买了,箱子里……”云起微一抬下巴,示意波斯商人去开帐篷角落的铁箱,吩咐道:“取出来,你点完给个总数。”
波斯商人险些下巴掉地,帐外忽地传来高声叫骂,云起微一蹙眉,辨出那是突厥语,便手持火铳,匆忙出了街外。
在波斯人帐内驻留不到片刻,集市中竟是来大队骑兵,只见四处马嘶牛哞,乱成一团,女人们大声尖叫,哭喊着被元骑兵撕扯衣服,拖上马去。
北元骑兵劫掠的对象,竟是附属在突厥车队后的北元女人!
拓跋锋勃然大怒,突厥人各抽弯刀,大声叫骂上前拼杀,那北元骑兵肆意大笑,四周无人敢管,商人们纷纷收拾货物逃进帐中。
拓跋锋蒙语说得不太流利,呵斥声中却可见其汹涌怒气,倏然砰的一声巨响,火铳之声惊得战马四窜,一名抓着女人的元兵脑袋爆成血r_ou_模糊的一团,摔下马去。
整个集市中都静了。
云起手持火铳,冷冷道:“放人,她们是我们带来的。”
拓跋锋看了云起一眼,朝元骑兵首领下令,那人大声回骂。
“说的什么?”云起问道。
拓跋锋答道:“他说这些女人本来就是他们族人,打仗时当了部落逃兵,十有bā • jiǔ都是奴隶,要抓回去,让我们别管。”
云起抛了一把火铳给拓跋锋,拓跋锋干净利落地推膛,抓住云起抛来另一个布袋,熟练上弹,又喝了句蒙语。
骑兵们只得放开了手中女人,那首领大声喝骂一句,掉头离去。
那句话显是输人不输气概的脏话,然而首领甫一拨转马头,背后拓跋锋砰然放枪!将其打得脖颈断裂,尸身栽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