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小声道:“别提这个,太破坏气氛了。”
拓跋锋道:“不成,我媳妇唱曲了,不能让狗皇帝白听,便宜那厮了。”
朱棣笑道:“再给哥唱个,唱一句,我大明官盐卖你一万斤。”
云起道:“万岁爷既开了口,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棣一挽袖,自顾自坐下,吩咐道:“来点没听过的。”
云起这下可犯了难,他与徐雯两姐弟,琴棋书画,家学俱传至温月华,这些年里,天下哪还有朱棣没听过的曲子?
拓跋锋对着琴谱翻了翻,顺手把它扔进湖里,云起道:“又想搞啥。”
拓跋锋笑道:“唱上回那首,波斯商人传来的。”
云起想了想,道:“太悲了吧。”
拓跋锋埋头拨琴,云起只得开口。
“富贵哪能常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
“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
朱棣微微错愕,俊朗的两道剑眉拧了起来。
云起凝视朱棣,那一瞬间,与多年前深情的徐雯重合于一处,目如秋波,柔声唱道:“百岁光y-in,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云起之声渐低不可闻,朱棣缓缓道:“哪儿学回来的?没听过。”
云起淡淡道:“波斯的一个诗人写的,莪默。”
朱棣闭着眼,似在沉醉,许久后道:“有道理。”
云起笑道:“这可就领盐去了。”
朱棣不睁眼,淡淡道:“去罢,明年清明回北平一趟,陪哥喝点酒。”
拓跋锋吩咐一声,舫工摇了桨划离湖心,大野豹任务完成,要回去干家猫了。
余下满湖月色,一水依依风情。
——番外:一树梨花压海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