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我可不敢奢望。」红绡摇著头苦笑:「就算他真心爱我,这样可怕的人、这样可怕的爱,我又怎麽敢要?」
「真该让太渊听听,他付出这麽多换来了什麽。」炽翼哼了一声:「你觉得太渊容不下这个孩子,我就能容得下了吗?说不定落在我的手里,你们母子会更加危险。」
「不会的!」
「这麽肯定?」
「因为我听说,你就快要浴火涅盘了。」
炽翼闭起了眼睛,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红绡冷笑著说:「这消息是太渊透露给我知道的,他想要透过我试探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太渊果然不信……
「你不会杀这个孩子,因为你需要一个能够压制太渊的筹码。」红绡盯著他:「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把千光琉璃帛送来给我。」
「说得真好!」炽翼点著头,甚至慢条斯理地鼓起掌来。
「红绡,我听说你最近和东溟天帝走得很近。想必是得了他的启示,才能把利害分析得如此通透明白吧!」
红绡的脸色有些变了。
「我是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可我劝你别把东溟当成救命的稻草。」炽翼对她展颜一笑:「通常想要利用东溟的人,最後都不会有什麽好的结局。你只要看太渊宁愿大费周章绕过了他,就该知道他是碰不得的。」
「赤皇大人你太多心了,我有再大的胆量也不敢去冒犯东溟天帝。」红绡对他弯了弯腰:「不过赤皇大人对我的关心,红绡记下了。」
「我言尽於此,你听不听得进是你自己的事情。」炽翼懒得和她罗嗦:「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太渊是火族的心腹大患,我总是该留一手来防他的。」
红绡听到他这麽说,脸上流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我答应你,只要这个孩子能顺利出世,火族会全力支持他,他会有能和太渊相抗的实力。」
等他说完,红绡已经跪在了他的面前,郑而重之地说:「皇兄,我不知道该怎麽感谢你。」
「你不用急著谢我!」炽翼把手上的七彩丝帛丢给了她:「你还是好好想想怎麽克制水火相冲,让那孩子不至夭折吧!」
如彩霞一般美丽的丝帛在半空轻盈地飞舞,最後轻柔地落在红绡肩头。红绡抬头看著从颈边蜿蜒而上,几乎占据炽翼半边脸颊的印记,不由生出目眩神迷之感。
那些半青半红的印记明明狰狞可怕,但出现在炽翼脸上不知为什麽却透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神秘优美。
他浑身上下难以遮掩的光彩,在千万年後的今天,非*凡依然一如初见时的耀眼夺目。每一个人都已经千疮百孔的今天,为什麽只有炽翼……
「皇兄,为什麽呢?」红绡的声音中带著一种轻微的恨意:「你为什麽飞得那麽高、那麽远,为什麽永远好像遥不可及?你知不知道,我、回舞还有碧漪,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知不觉地在追赶著你,希望能够接近或者超越你。可为什麽我们用尽全力撑到今天,却还是离你这麽遥远?」
「红绡,你听说过吗?说是我凤凰一族失伴之时,心头之血会和泪流出。」
「是啊!我听说过!」红绡笑了起来:「只是共工死的时候,我没有哭!只要一想到他是为什麽人、为什麽事而死的,我根本就哭不出来。」
「我也没有见过,所以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最近总也想到这件事,然後想说凤凰于飞,本该也是有一凤一凰才对吧!」
炽翼靠在窗边,神情之中流露出了一丝寂寞:「只可惜这世上纯血的凤凰死的死、伤的伤,都是不可能再配出一对了。」
红绡低下了头,呆呆地看著自己身上那条千光琉璃帛。
「你知道吗?回舞死的那天,我是流了眼泪的。那不只是为了回舞,更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真的试著要停下等一个人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人给我机会。」
炽翼轻声地问:「为什麽要杀了回舞呢?你不知道我一个人飞,总是会寂寞的吗?」
红绡浑身一颤,整个人坐到了地上。
「这世上曾经有过能和我比翼双飞的凰,但是死在了你的手里。我也设想过能和某个人永不分离,但那始终只是无法实现的梦。所以,你以後别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免得我控制不了自己。」
炽翼朝她挥了挥手:「现在,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