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出去!」红绡拔高了声音,眼睛里露出冷厉的光芒。
很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殿门也被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你还傻站著干什麽?是在等我出去迎接你吗?还是……」里面的人笑了一声:「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红绡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挪动脚步,往里间走去。
有人斜靠在长榻上,披著一件鲜红的羽毛氅衣,长长的黑发从肩头流泻而下,目光里带著冷酷的怜悯,嘴边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得意微笑。
红绡背贴著屏风,用又是惊惧、又是慌乱的复杂目光看著他。
「怎麽了,和亲人久别重逢,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他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或者,帝后你觉得我不配和身分高贵的你沾亲带故?」
「炽翼,真的是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是我了吗?」炽翼似笑非笑地问:「怎麽样,红绡?我的血,滋味可好?」
他这一句,把红绡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勇气,霎时打了个粉碎。
「你怕什麽?怕我吗?」他站了起来,慢慢地朝著红绡走了过来:「别怕!你可是水族的帝后,这千水之城的半个主人,太渊的心肝宝贝,我是一根头发也不敢动你的。非#凡」
「太渊他……」
「嗯!」炽翼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所有疑问:「他没有杀我,因为我让他以为我涅盘并不完全,把自己的过去和那些事统统都忘记了。」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了避开他,红绡只能紧贴著屏风:「现在……又为什麽对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太渊……」
「去啊!」炽翼挑起她鬓边一缕头发,绕在指间:「我也很想知道,他会不会舍得杀了我呢?」
红绡仰起头,用发颤的声音问:「你、你想怎麽样?」
「红绡,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可怜。」炽翼另一只手撑在屏风上,凑近了她的脸:「看上去你得到了很多,但是那些落在你手上的,转眼就从指缝里逃走了,没有片刻曾停留在你的手里。枉你费尽心机,辛苦经营了这麽多年,却什麽都不曾拥有,真是可怜!」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红绡带著怒气,却没有什麽气势:「你小心我真去告诉了太渊,他绝对不会……」
「不会?你确定吗?」炽翼笑著打断了她:「他不承认,难道你会看不清楚……你的那个太渊啊!他心里痴恋著的,一直……就只有我吧!」
「胡说!」红绡激动起来,甚至想要用手推开他:「太渊他爱的是我!」
「到底是谁在胡说呢?太渊又不在这里,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装?」炽翼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用一只手压在了屏风上,另一只手轻柔地抚著她的脸颊:「难道说你要学他,做个不但喜欢骗人,就连自己都要骗的傻瓜吗?」
「你……胡说……」炽翼离得太近,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炙热气息让红绡觉得四肢无力:「太渊他……他只是……」
「我怎麽是胡说呢?这麽多年过去了,除了那个喜欢骗自己的太渊之外,又有谁看不出他爱慕的是我?」
炽翼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他爱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他知道自己和我身分地位太过悬殊,要得到我永远都是痴心妄想,所以就一直一直地骗他自己说他不爱我,慢慢地骗成了理所当然……红绡,你说这样幼稚可笑的傻小子,到底是怎麽把这世界搅到天翻地覆的?」非~凡
红绡瞪大眼睛看著他,半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我猜他遇到你的时候,你一定也是这样又害怕又故作坚强,让人又是怜又是爱……这楚楚荏弱我身上是找不到的吧!这可怜可爱的模样,就好像是生来让人保护的,怪不得太渊会要自己对你一见倾心。」
炽翼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一副亲腻的模样:「水族一个小小庶出的平凡皇子,竟然敢觊觎火族地位高贵的赤皇,想要怜我爱我……这种事说给谁听谁都会觉得可笑。
「不过好在那傻瓜倒也识相,明白自己没有那种资格,就找了一个可以怜、可以爱,又是能够得到的,甚至……还和我有那麽一点点神似的替代品。」
「你说够了没有!」他还没有说完,红绡就已经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
「这种时候别这麽激动,对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