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当年列诛神阵之所以会被反噬,便是因为强行封住了生门所致。寂灭之阵却是完全不同,它本身是没有生门的阵势,讲究天衣无缝的布局,所以要破阵实在艰难之至。反之,若是找到一丝破绽,那麽破阵也就易如反掌。
虽然和炽翼之间仇深似海,但方才一眼望过阵势,青鳞还是不由得感叹。炽翼的本领,实在是难以揣度。只可惜,如果眼前的炽翼还是当年的赤皇,那麽这寂灭之阵才是真正的完美无缺。
青鳞要等的,就是操控阵势的炽翼,有一刹那的松懈。所以,当炽翼因为太渊的回答而动摇之时,他拔出了暗藏袖中的玉剑,迎面刺了过去。
太渊没有动。
虽然他不如青鳞了解这个阵势,但是他回答炽翼的那一句话,用意和青鳞是相同的。只有动摇了炽翼,才有可能扭转这种局势。
所以当他看到青鳞动了,当他看到一把玉剑从炽翼的肩头刺入,再带著鲜红透背而出的时候,也没有多麽意外。只是有些刺眼,那青荧荧、不沾半点血色的剑身,和微微映红的金色华衣,在他看来都有些刺眼。
青鳞虽然一击即中,却被炽翼及时侧身避开要害,就连剑身也被炽翼抓在手中。眼见炽翼的鲜血溅在地上,红芒顿时转盛,不论他此刻心里再怎麽觉得可惜,也只能松手後退。
尖利的剑刃嵌在紧握的手掌之中,炽翼却恍然不觉,他把剑从肩头抽出,随手扔到地上。他眼中看著的,还是太渊。
「但愿,你永远记得今天对我说的这一句话。」他顿了顿,微笑著说:「太渊,我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忘记的。」
光芒渐渐阻隔了两人,此时抬起头来的红绡,看见了炽翼微微蹙起了眉头。只是那麽细微的一个动作,他做起来却像是包含了那麽深重的倦怠和无奈。
红绡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那一阵紧勒而生了幻觉,她不能相信,那种如影随形的狂肆骄傲,竟在刹那之间从炽翼身上消失得乾乾净净。炽翼此刻的神情,就像是她曾经见到过的,那些因为厌倦了无尽的生命,而……
「你……」她骇然说道:「你疯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炽翼却缓缓地对她摇了摇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注定的,不是我所能够掌控的……从我出生开始,便注定了有这样的一天……」
「你到底……是为了什麽?」
「虽然我和他可以夜夜同床共枕,日日形影相随,可毕竟阻隔重重,心不能相通……所以,也只能走到这里……」